这时候薄老爷子先看到江德洋,急得不行,忙对薄老太太道:“坏了坏了,有人想拐走小安儿。”
他说着,急吼吼飘了过来,冲着江德洋就是一拳。
若是以前,薄老爷子是真的碰不到任何人。
但今天这一拳打出去,江德洋只觉得一疼。
他不由哎呦了一声:“谁打我?”
薄老爷子一喜,又是一拳,拳头如雨点般砸下来。
江德洋只觉得无形的攻击弄得他这也疼,那也疼。
江芷安看着好笑。
对上江芷安的目光,江德洋心里咯噔了一下。
“安安,你在看什么?”
薄老太太这时候也赶过来了,一把将江芷安护在身后:“你什么人啊!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想搭讪小姑娘!要不要脸啊!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薄老爷子趁机又给了江德洋几拳。
江德洋忙陪着笑:“薄老夫人,误会,都是误会。安安是我的女儿。我一眼见到她就认出来了。我找她找得好苦。我是江氏集团的江德洋。”
薄老太太从薄钰那里听过了江芷安的身世,只觉得这孩子可怜。
这哪是江芷安走丢了,明明是江家人遗弃了江芷安。
当年宋芝死后,江德洋很快就娶了徐蔓,还带着五岁的江馨儿。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薄老太太当时心疼得没法。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江芷安没有长歪,还这样讨喜可人,实在是难得。
以后江芷安就是他们薄家的孩子,谁想欺负没完。
薄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跟身边的保镖问:“江氏集团?江德洋?你们听过这号人物吗?”
大家都摇摇头。
江德洋急了,拿出了一张相片,相片里是他,宋芝和江芷安三人的合影。
“我是安安的爸爸。这是我的原配妻子宋芝,这是安安小时候,安安,我真的是爸爸啊。”
江芷安看到那张相片,眼眸一缩。
她被江德洋和徐蔓丢弃后,醒来就被师父捡回去了,带去了凤凰村。
跟宋芝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没有了。
江芷安一把上前,把江德洋手里的相片抢过去,看着宋芝的笑脸,江芷安的眼眶发红,鼻子一酸,喃喃低语:“妈妈。”
她没有妈妈了,在十五年前,就没有妈妈了。
江德洋掩饰住眼里的得意,对薄老太太道:“薄老夫人,你看,安安就是我的女儿。”
听到这话,江芷安猛然看过来,眼里的冷意,让江德洋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江芷安的眼里蒙上了淡淡的水雾,她将湿意生生憋回去,声音清冷:“江德洋,据我所知,你只有一个女儿,江馨儿。你宠到骨子里的女儿是江馨儿。我是江芷安,但我早已不是你们江家人。我是你江德洋不要的女儿。怎么,现在看到我跟阿钰是未婚夫妻了,又觉得我有利用价值了吗?
当初利用完我妈妈宋芝还不够,现在,还想再来利用我吗?江德洋,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响,我想阿钰在薄氏集团,都能听到了哦。”
本来这家茶楼生意就火爆,门口进出的人很多,听到这,大家都不由议论纷纷。
有人道:“咦,这不是江总吗?从来没听过江总还有另一个女儿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初江总追求宋小姐的时候可是惊天地泣鬼神呢。但人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你看看,那个江馨儿跟这位美女的年纪差不多,啧啧,果然,凤凰男还是不能要啊,尤其是家里是独生子女的,小心吃绝户。”
“呵,我看这个小姑娘不错嘛。没有生恩,还想来占便宜!有这么好占啊。是他们当初不要这小姑娘了,现在还想巴上来?”
江德洋听到这些议论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本就长得白净儒雅,此时露出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倒也让一些人的天平向他这边倾倒。
“安安,你跟我回家。这都是误会,这些年,我真的在找你。只是一直没找到。来,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江芷安甩开了江德洋的手,十分委屈,眼眶发红:“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害怕。奶奶,我害怕。我想起来了,当年我躲在衣柜里,是他和一个阿姨,一起闯了进来。他们把手掐在妈妈的脖子上,他们用枕头蒙住了妈妈的脸。妈妈看着我,让我不要出来。呜呜呜,我好害怕。他们害死了妈妈,现在又想来害死我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如果江芷安此言为真,那么当年,宋芝不是病故,而是死于谋杀。
江德洋一惊,后背已经冒出了冷汗。
当年就是因为小芷安在葬礼上不哭不闹,只是拿一双黑漆漆的眼盯着他看,尤其是当徐蔓出现的时候。
那时候,他心里膈应得很。
正好头七那天,小芷安昏迷不醒,怎么叫都叫不醒,他们不一作二不休,干脆把孩子放在后备箱里,扔到了深山里去了。
那地方有老鹰有野兽,人际罕至,五岁的小孩,怎能活下来。
江德洋此时后悔不已,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直接把这孩子给弄死了,以绝后患。
“安安,你别胡说。你才多大,你哪里还记得那些事。”
见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江德洋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上了车就要离开。
薄老太太使了个眼色,厉声道:“我们要报警。拦住他。”
江芷安拉了拉薄老太太,摇了摇头:“奶奶,先替您的朋友看病吧。这件事不急。”
她抬了抬手,一道符纸隐入了江德洋的体内。
薄老太太拿纸巾替江芷安擦眼泪,江芷安接过纸巾,擦掉眼泪,灿然一笑:“奶奶,谢谢你,我没事。”
她伤心,只是想到宋芝伤心。
她不会为江德洋这样的畜生流一滴眼泪。
这个仇,她一定会报!
收拾好情绪,她看起来跟平常无异,但薄老太太却是心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