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走着,也一路聊着,渐渐地他们离目的便越来越近了。
前面,再拐一个弯,就能瞧见杨树茂家了,此刻的王志青却又停下了脚步。
“大茂,等等!”站立之后,他更是也将杨树茂喊停了下来。
“诶?”突然被叫住,杨树茂不由地回头望向了王志青,微弱的灯光下,尽显疑惑的表情。
“怎么?”有些不解地问道。
“稍微聊两句正事吧!”王志青又上前了两步,随后便站到了杨树茂的身前。
“正事?”杨树茂的脸上,表情变得更加丰富了,“你说!”
没有过多的言语,他立即便摆出了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因为,杨树茂非常了解王志青,一旦他说正事,那么就绝对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你觉得赵亚静今天说的那些靠谱吗?”王志青认真地向对方问道。
虽然他自己知道实情,但是王志青却也不介意抛砖引玉,引导一下杨树茂去思索这些事情。
“那些啊?哦,你说的是她说一个月能挣到两三千的事吧?”开始的时候,杨树茂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好在他脑子转的比较快,立马便意识到了什么。
“对,就是这事。当然,还有她说要让你每月都能挣到五百以上的事。”
“噗……”杨树茂听到最后,不由地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但是,他却很快便收了声,因为王志青的神情告诉他,这其实并不是一件搞笑的事情。
“不好意思,抱歉、抱歉!”他不仅立马止住了笑声,而且神色也随即开始凝重了起来。
此刻,王志青却并没有开口说话,他仍旧在等待杨树茂的回答。
“实话实说,她在南方可能是挣到了一些钱,甚至是说不少的钱。但是,要说每个月就能搞到两三千,我是觉得有些不现实。
不过,也能理解,平时大家说话,都会美化一下,赵亚静那小鼻涕妞,为了装一下面子,稍微夸大一些也很正常。”这话,杨树茂说的也是极其的认真。
“怎么?你不这样认为吗?”见王志青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杨树茂不禁开始反问了起来。
“怎么说呢!可能,我的想法与你刚刚说的这些,稍微有些不一样。”王志青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你认为那小鼻涕妞说的都是真的?”语速有些快,不自觉的杨树茂又一次使用了【小鼻涕妞】这个称呼。
不过,这会儿王志青却也无心再纠正他这些。
“七八分吧!或者更高一些,九分?”抬手揉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王志青这才说道,“你不是也说,可能有美化的成分嘛!不过,我还是觉得她说的那些话,真实程度应该还是蛮高的!”
“怎么可能?”突然,杨树茂提高了声量并有些极速地问道,“志青,你真觉得可能吗?
我、你,还有老转,我们三人辛苦努力,搞了好几个月,最后也才挣了三千多,而且这还是我们几个加在一起的数。再想想,我和老转在工厂里的工资,一个月也就二十来块,如果按照三千的话,那都相当我们干上十年才能挣到的钱啊!这怎么可能?”
语速有些快,但是王志青还听清楚了。
其实,如果这事放到后世,那是很容易被人接受的现实。就比如:一个打工的人和一个创业的人,两者挣钱的差别,别说百倍千倍,就是万倍或者更高也属正常。
然而,眼下的环境,以及当下人们的认知,这事却有些难以理解。毕竟,大家都才刚刚从大锅饭的时代走过,以前都是彼此一样,人人平等,怎么可能会突然如此大的差别呢?
不要说杨树茂有些不能接受,即便是有些更上一层的人士,可能他们也很难理解。
理解不了,当人们为了自我,将主动性发挥出来之后,会出现怎样的奇迹。
“哈,你也说了,我们三个人,搞了几个月,就挣到了三千多,那么你算过这比你平时的工资多多少吗?”王志青轻笑了一声,然后对杨树茂说道。
“既然,我们能够通过几个月的时间,搞到这么多钱;那么,为什么赵亚静就不能每个月挣到两三千块呢?她也就是比我们强一些而已,但是相对于和你们的工资做比较,其实这应该也不算不能接受的差距吧!”
“这,这……”杨树茂一时之间,居然有些语塞了,“这可能吗?”
最后,他有些不确定地问向对面的王志青,像是等待最终的答案。
这个答案,王志青却是立即就给到他了。
“怎么不可能呢?”王志青继续反问道,“你难道忘了小娜在信里怎样描绘的港岛吗?为什么不可能呢?”
“小娜……”别王志青突然提到了史小娜,杨树茂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便下意识地重复了起来,“可是,那是港岛啊!她们那边属于资本主义社会,上层阶级奢华一些应该也算正常吧!
但是,赵亚静她在的羊城,即便是离港岛再近,那它也是属于我们这边啊!这能一样吗?”
“不能!”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王志青语重心长地说道,“是不会一样!”
他回答的很是认真,但是却也令杨树茂更加疑惑了起来。脸上写满了疑问,杨树茂一眨不眨盯着王志青,等待对方给他更多的信息。
“大茂啊!历史的车轮一直在不断地向前,有事有情况,也是不停地在变化的,你要清楚这一点。
就比如:我们刚刚结束的插队【上山下乡】,这不是也彻底结束了吗?还有,已经停了这多年的高考,眼下不也开始复考了吗?有些东西是并非是一成不变的,而有些东西却是相通的。
羊城,毕竟他们那里离港岛是如此的近,你不觉得有时受到一下影响也实属正常吗?”
“正常?”瞪大了眼睛,杨树茂略微吃惊的说道,“也许吧!”
最后,他稍微思考了一下,有些泄了气。
“可是,难道就没有管他们吗?我们这边可是和他们那边不一样,资本主义可是阶级敌人,一直不是被反对的吗?”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激动地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