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齐兹快步走到床边俯下身握住了姜瑶瑶的手,眼中满是心疼。
姜瑶瑶脸上的涨红早已褪去,现在只留下一片苍白,整个人宛如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即将顺着风飘走。
他手上不敢使上重力,只敢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她手腕上重新降下来的体温,细腻滑润的触感,种种迹象表明她的身体状态正在逐渐转好,他的心里这才安定下来几分。
姜瑶瑶将自己的手腕重新抽回,顺着他俯下的身子,轻轻碰了碰他的面颊,小声开口:“累不累,我睡了很久吗?”
“很久,你睡了很久很久。”
阿齐兹垂下眼睑开口,有点像是有了委屈的小媳妇,想要声讨丈夫的不当行为,但是不敢大声开口,只得缩在一边委屈控诉。
姜瑶瑶的心里忽然塌下来一块,软的不成样子。
她揉了揉他的脸颊:“换你睡觉,眼眶都熬红了。”
阿齐兹闭上眼睛缓了缓,想将自己眼眶中的红意向下压一压,然后重新凑到她身边:“也不是很困,我晚上有睡觉。”
他不想睡觉,想睁着眼在看瑶瑶久一点。
“快闭眼。”姜瑶瑶刚想往床边再挪一挪,身上传来的剧烈酸痛感让她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将胳膊垂下来,在床的一侧轻轻拍了拍,“上来睡觉。”
阿齐兹没应声,坐在石床边帮着她整理身上盖着的兽皮,一边在心里打着鼓,一边假装没听见姜瑶瑶说的话。
姜瑶瑶看着阿齐兹,只得换了个说法:“我身上好痛,你上床来帮我揉揉。”
阿齐兹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上了床,轻手轻脚在床的另一侧盘腿坐下:“哪里不舒服?”
姜瑶瑶已经将力气恢复的差不多,找准距离立刻从床上坐起身子。
她设想的是直接把阿齐兹强制掳走,抱着他钻进自己的被窝里,但没想到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坏事,起猛了。
猛然坐起,大脑或许供血不足,眼前一片一片的昏黑,险些从床上栽下去。
阿齐兹慌忙将她抱紧,稳住她的身形:“忽然坐起来干什么?”
姜瑶瑶蹭进阿齐兹的怀里,他身上熟悉的香味钻进她的鼻腔,她的脸颊微微在阿齐兹的肩侧蹭了蹭,软软的脸被肩膀挤压出来一个圆润的弧度。
她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尽数压在阿齐兹的身上,用手使上了力气把他往下按,想把他压倒在石床上。
不管他怎么努力,阿齐兹始终端坐在石床的一侧,纹丝不动。
姜瑶瑶莫名有点委屈,她生了很重的病,阿齐兹就连躺在石床上这一点小小要求都不愿意答应她,还要她费心费力把他往石床上压。
“阿齐兹!你是不是真把我当储备粮了!”姜瑶瑶想捏捏他腰侧的那一点软肉,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舍得,“你现在就把我做成烤兔子吃吧,就现在!”
阿齐兹刚觉得姜瑶瑶的病情有些转好,听见此话后默默将自己方才下好的判定重新推翻。
还迷糊着呢。
祭司配出来的药还要继续吃。
听着姜瑶瑶控诉他的声音中已经隐隐有了哭腔,阿齐兹只得顺着她的心意来,将她的腿分开,环在自己的腰上,随后扯来一张兽皮把人盖好做好保暖措施。
两人的身体贴合在一处,姜瑶瑶觉得阿齐兹抱着自己的姿势有点像是在抱小婴儿,有些不满意,正准备继续控诉。
但是阿齐兹的怀里温暖又宽阔,她就像一个在海上四处漂泊孤苦无依的小船,忽然找到了停泊的港口,一时之间竟然有点舍不得。
阿齐兹的手掌顺着她的脊柱骨逐渐向下,慢慢抚摸,逐渐将她焦躁的心绪抚平。
听着怀里抱着的人没了什么动静,阿齐兹轻手轻脚地把人重新放在石床上,给她掖好了兽皮。
他刚准备下床又折返了回来,将兽皮掀开躺下身子,重新揽住了她的腰。
阿齐兹刚粘上石床,正在睡觉的姜瑶瑶若有所感,下意识地翻了个身,蹭进了他的怀里,手指该勾上了他的衣角,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他轻笑一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口,随后揽着她一起在石床上休息。
这一觉两人都睡的很熟,姜瑶瑶只觉得是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外面的天色便开始发黑。
阿齐兹还睡在她的身边没醒过来,姜瑶瑶轻轻摸摸他的脸颊,用手指戳了戳,还是没什么反应。
还嘴硬说他有睡觉一点也不困,天塌下来就他的嘴最硬。
“瑶瑶醒过来没有?”
门板嘎吱一声被缓缓推开,祭司小步走进洞穴里,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碗,里面不知道盛了什么不知名的黑绿色液体。
“我又新配出来一副汤药,给瑶瑶试试喝点这个东西。”祭司半晌没听见阿齐兹的应答,心里正在疑惑,刚一抬头便看见了姜瑶瑶。
“我睡着的这一段时间您费心了。”姜瑶瑶礼貌地道谢道,但是看见那碗药汁之后不禁庆幸了几分。
还好醒来了,要不然这黑乎乎的东西就要被灌进自己的嘴里了。
“哪里的话。”祭司乐呵呵地开了口,另一边问道,“怎么没见阿齐兹?他这几天只要不打猎都在里面守着呢。”
“刚才在睡觉。”阿齐兹沙哑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还带着点刚刚睡醒之后的倦怠感。
他将身子坐直,迷蒙的眼睛看向被祭司端在手里的那碗药汁:“瑶瑶该吃药了吗?”
祭司点点头,将那碗药留在石桌上:“虽然说瑶瑶已经醒过来了,但是喝了这个药对她还是有好处。”
还要喝!
姜瑶瑶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顷刻之间沉入了谷底,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像是拿着把大镰刀的恶鬼,正在石桌上虎视眈眈,时刻准备收割她的性命。
等祭司走了之后她就去求阿齐兹,让他放自己一马,不喝这个药了。
祭司在姜瑶瑶的脸上看了一眼,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开口叮嘱道:“阿齐兹,你看着瑶瑶把这东西喝下去,不能心软。”
“有的不听话雌性嫌弃药苦,干出来过把药倒掉的事情,瑶瑶不会这么干,对吧?”祭司笑眯眯地看着姜瑶瑶,软话硬话都给说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