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姜瑶瑶走出门,掌心朝外轻轻感受着屋外风吹过来的温度。
这是前几天跟邻居大哥新学过来的较为粗糙的天气预测法,一连几天这样观察,就是她一向对温度不太敏感,也发觉了温度正在快速降低。
先前几天穿着一个长袖的兽皮衣刚刚好,到了现在穿在身上就有一点发冷。
“阿齐兹,寒季是什么样的?”姜瑶瑶将门关上,将屋外的寒气阻隔。
这里不同于她所认知的冬季,这里的温度下降的很快,照这个趋势下去,要不了几天兴许就能到滴水成冰的境界。
“很冷,下了雪之后天地之间一片白。”阿齐兹看向在屋内角落中堆积的大包小包的物件,“寒季比我预想的要来的快一点,咱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姜瑶瑶有些发愁,来一次城内有一种寿命被削减了十年的虚弱感,还不如住在洞穴里。
木柴、食物甚至是必备的药草,这些生活必需品都要赶快回到洞穴里去储备。
而且也不知道黑豆一个人在家怎么样了,想起来它身上毛绒绒的手感还有些怀念。
离开了这么久没人给它做饭,周围也没有第二个金大腿给它抱,也不知道就凭着它笨呆呆的样子,能不能成功觅食,把自己喂饱。
“明天或者后天?”阿齐兹抬眼打量着屋内的物品,东西比着往年要多一些,回去大概需要两天左右。
姜瑶瑶点点头,留在这里说不定后续还有麻烦事,能快点走就快点走:“我去问问青慧,看看她们什么时候离开。”
往回赶路东西又多,只有两个人看起来不太安全。
阿齐兹点点头,顺手收拾起来了在周围零零散散的小物件,以免遗漏。
姜瑶瑶踏进青慧的屋门,便闻见了烤肉的香味,她正坐在屋内,手中还拿着一块烤肉。
“来一口?”青慧朝着姜瑶瑶招了招手,将手边没动过的烤肉递给她,“只剩下这么一小块了,要是不够你就要自己烤了。”
她是个笨蛋雌性,做饭几乎一窍不通,只会做一点简单家务,全凭浩跃努力撑起这个家。
要是她主动上手烤肉,指不定瑶瑶明天就要去看巫医。
姜瑶瑶委婉拒绝,刚刚来的时候吃的很饱。
她环顾四周,问道:“怎么不见浩跃?”
提起浩跃,青慧干饭的动作微微一顿,默默放下了自己啃了一半的肉块,叹出一口气:“去找冉青送东西了。”
不提还好,一想起来这件事情,她那叫一个食不下咽,万分纠结。
她原本想跟着一起去,但是浩跃害怕出了什么问题,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吃烤肉。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他该回来的时候。
屋子靠近城池中心,但内部并不算狭小,一张木桌放置在最中央,上方放置着的一小袋珍珠已经开了口,在桌子上零零散散落出来了几颗。
造价更高的焕颜膏原封未动,端端正正放在桌子角落上。
冉青斜斜倚靠在床头,原本清亮的眼睛中存了几分困倦,葱白纤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圆润的珍珠。
珍珠在他手心里待的久了,似乎也染上了他身上独有的花果香。
门外的木门吱呀一响,冉青眉尾微扬,将手里的珠子随意塞在床上的兽皮垫子下,手掌抵到唇边,懒懒打了个哈欠,眼眶中含上了几滴生理性的泪花。
他抬头望向门外,看清来人后,问道:“族长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
“来看看你到底还能活多久。”族长看到冉青面上的伤疤皱了皱眉。
狰狞的伤口占据了整整半张脸,边缘处刚刚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痂。
若是没什么意外,这张脸就算是废。
无论先前他花了多少精力在这张脸上,现在全然不作数了。
“你倒是乐意下血本。”将他脸上的伤势观察完毕后,族长开口点评,声线平和,听不出来喜怒。
冉青指尖轻点着身下的床榻,犬齿抵住唇角,声线微扬:“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他平日里最怕痛了,当然也不想这么下血本,可是单凭着一张脸可拿不下心上人。
“事情没成怎么办?”族长看着冉青,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到慌乱、不安的痕迹。
若是事情发展不顺利,脸又毁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冉青皱起眉尖,听到族长的提点后,这才开始认真思索起事情失败之后的结果。
刚刚思考不过三分钟,他朱唇轻启,一字一顿开口,既说给来人听,也说给自己听:“那就,死掉好了。”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眼中皆是认真和偏执,他能感受到有一股热意从头顶缓缓蔓延至心脏,带来了久违的兴奋感。
先前的行为或许已经遭致了厌烦,他不得不采取一些更隐晦也更极端的方法。
他想要暴烈的、炽热的,不计较得失的,毫无保留的爱意,若是成功,他能在姜瑶瑶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只需要付出一张脸的代价。
他付得起,并且乐意至极。
说来也怪,他明明只是狐狸,办起事来倒像是疯狗。
冉青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床上坐起身子,刻意调整了神态,朝着族长招了招手:“正巧,来帮我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疯劲儿更上一层楼吗?”族长闭上眼睛,压下从脑仁里面传来的痛意,心里被憋出来的火还没发出来就变成了一滩水汽。
自从冉青是幼崽的时候就不让人省心,瘦巴巴的小身板疯起来敢往野外的猛兽身上扑。
长大以后这才说着收敛了一些,疯劲儿又开始冒头。
冉青抬手没把族长给招来,回应他的是木门被大力摔上的一声脆响。
他略有遗憾地轻轻叹出一口气,抬头望向屋顶,潋滟的眼眸中增添了几分倦怠。
难不成是眼神的变化还不够明显?明天该对着河边再练练。
不过还好,从他的脸受伤再到愈合留疤的一大段时间内,他还有很长一段的练习时间,足够让他从头到尾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