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就那样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们,不说话,也不动。外面的风沿着打开的窗子进来,吹起了帷帐的一角,也让整个屋子更加凉爽,而始终没有动的小孩则给这间屋子平添了一种阴森感。
“啊!!!”耳边突然传来了狗妹妹的尖叫声,搞得严京钰耳朵疼脑袋也疼。
“别叫那么大声,我耳朵震得疼,小心你等会喉咙痛。”狗妹妹总是会不受控制地一惊一乍,搞得她也经常会被叫声惊到。
“可是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啊,我们不是在土地庙吗?那小孩为什么要这样盯着我们啊姐姐,他不会是看上我们了,然后想吃我们的肉吧。”狗妹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甚至还带了点哭腔。
狗妹妹是知道有些人爱吃狗肉的,自己和姐姐不会是被盯上了吧?她越想越害怕,越想就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严京钰有点无奈,狗妹妹怎么这么爱哭呢?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这事是有点吓人。毕竟一觉醒来出现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个陌生人盯着自己看,谁能不怕?
其实她一开始也被吓了一跳,只是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罢了。
但是她看那小孩看向她们的眼神,发现越看越眼熟,终于在某一刻,她恍然大悟。
她的小堂妹第一次来她家看到爷爷养的狗生出来的小狗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还盯着看了好久,最后才小小声地问能不能摸一摸。她记得她回答的是:可以摸的,不咬人。
不过小堂妹还是没有摸到小狗,她的妈妈过来把她牵走了,说不可以摸,被咬了会得狂犬病。
而现在,那个小孩看着她们的眼神和当初她小堂妹看小狗的眼神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哦,严京钰明白了。那个小孩的确是看上她们了,不过不是想吃她们的那个“看上”,而是想摸想抱她们的“看上”。
就在这时,小孩动了。他一下子把脸凑过来,然后一伸手就把她们给抱住了。他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把严京钰吓了一大跳,更是吓得狗妹妹吱哇乱叫、拼命挣扎。
小孩不大,也就五六岁,狗妹妹的拼命挣扎还是有用的,他根本就抱不住她们俩,最后只能主动放手,让她和狗妹妹落在床上铺着的被褥上面。
小孩还是盯着她们,但是那眼神怎么看都有点可怜兮兮的,就好像是在控诉她们俩不让他抱一样……呃,到底谁才是受害者啊?搞得像她们俩欺负小孩一样。
严京钰看着这种“受害者”不像“受害者”、“施暴者”不像“施暴者”的诡异现象,沉默了。
就连狗妹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并对此感到十分无语,刚刚还在乱叫乱动的她此时安静下来,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小孩不动了。
好的,俩姐妹面对如此情况,齐齐沉默了。
她们不明白,这个小孩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愣是盯着她们什么都不说,就等着她们猜是吧。
总不可能又是个哑巴吧,想着想着,又觉得:不会真的是个哑巴吧!
就真的!无话可说!
于是,在屋子里,就出现了两狗一人静默地你盯我、我盯你的景象,哪个都没有首先打破这个局面。
风轻拂,静无言。
“儿子,你们在玩游戏吗?一二三我是木头人?”
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传入耳中,严京钰视线一转,看到一个让人看了就觉如沐春风的男人正站在门内不远处看着这边。
这时候,小孩动了,他一下子就跑到男人的身边,然后抓着男人的衣服盯着他的脸看。
男人疑惑了一会儿,就见小孩举起另一只空着的手着急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男人作恍然大悟状,然后伸出手用指尖点了一下小孩的额头。
“爹爹,你下次再禁我言我真的会生气的。”
“好好,对不起,下次不敢了,别气嘛。”男人一点诚意都没有地向小孩道歉,说完还偏过头笑了一会。
真是够恶劣的啊。
小孩不知道是信了,还是单纯习惯了不想理他,严京钰觉得是后者,反正小孩对男人说完那句话就向她和狗妹妹跑了过来。
“小狗狗,我想抱一下你们,可以吗?”
小孩仍旧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们,让她们恍然间觉得如果不答应他,自己就是坏人。
就在她们动摇的时候,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将她们猛地拉了回来。
“想抱就抱呗,我抱回来不就是给你玩的?你现在就是她们的主人,抱一下怎么了?而且你说话她们又听不懂,问了也没用啊。”
男人话里的信息量太多,而她们一觉醒来就在这里的原因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