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弥那天没去,他在客栈里待着,为避免引人耳目,他穿着一件粗布衣裳,跟着丞相的人离开客栈。
在出去的一瞬间,他仰头看了看沈肆离开的方向,然后又迅速低下头,跟着前面的人离开这里了。
新的地方虽不似那些豪官贵宅那样大,但却足够精致,甚至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假山,江弥刚来了这里,就看到沈肆给他派的三个侍卫,这三个人都穿着一身黑衣,脸也被挡着,看不清楚。
江弥本来感觉这些人有点可怕,但是后来发现他们平常也不出来,只是叫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会出来,所以他也就没多害怕了。
他还在屋子里种了一些盆栽,有大有小,都很漂亮,丞相和孟老将军也会偶尔来一趟看看他。
不过来的时候都是深夜,不过丞相和孟老将军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很震惊,他们想象中沈肆的乡村小夫郎应该是那种有些黑,有些瘦的小子。
但是如今看了一眼,发现江弥长得的确好看,不输京城里那些哥儿,甚至颜色更甚。
那天丞相和孟老将军仰天大笑,“我就说沈肆这个小子不会亏待自己吧,哈哈哈哈”
江弥听出来他们是在夸他,还悄悄的红了脸庞。
他这边一切顺利,沈肆那边却有些棘手。
蛮吏族是一个以残暴著称的民族,他们骁勇善战,但却崇尚暴力,好在沈肆有脑筋,会策略,所以对付蛮吏族倒是不算很难,但是太后这边却是放冷箭的。
沈肆只能高度警戒,害怕太后搞出什么事情,原著里这段剧情没有写得很详细,所以沈肆不知道太后到底会用什么计谋,只能先这样拖着。
不过到了这边以后,沈肆倒是和江弥一直书信互通着,还有暗卫时不时给他汇报江弥最近的状况,所以沈肆相当于对江弥的情况了如指掌。
直到一天,沈肆突然发现,给江弥买的那身衣服好像已经改好了,他便飞鸽传信给暗一,让他帮忙取一下,暗一拿着信让暗三跑了一趟。
等江弥收到衣服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几天了,他摸了摸这个衣服,触手的感觉冰凉而细腻,江弥忍不住多摸了两下,然后把衣服套在身上。
月白色的长衫把他衬得像是一个玉雕成的小人,唇红齿白,面若芙蓉,流光似的布料看起来也格外惹眼,江弥挑了两个玉佩挂在腰间,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好不快活。
不过他只穿了一下就脱下来了,毕竟沈肆不在他身边他再怎么穿的好看,沈肆也看不到,想到这里,他又有些伤感了,等沈肆回来,他要发一大通脾气才行!
江弥的想法沈肆当然不知道,他一直在想自己的小夫郎,从第一个世界开始他和他的爱人就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过,他抵着下巴有一遭没一遭地想着。
皇宫里最近传出来一件事情,太后的侄子李愿带着他乡下的相好回来了,这件事情让太后大怒,李愿是他从小在膝下养大的,从小礼仪乐器方方面面都是拔尖的,如今好好的白菜却被一头猪给拱了,还是一头乡下的猪。
太后看着跪在底下的李愿和谢崇文,沉默着,李愿首先抵御不了这种威压,抬起头来,用着撒娇的口气跟他的姑母撒娇。
“姑母你别生气了,崇文他很有才能的,一定会帮到您的。”
太后敛起眉目,斜着睨了一眼谢崇文,谢崇文感觉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他忙磕了个头,“回禀太后的话,小民定鞠躬尽瘁为太后解难。”
太后冷哼一声没有理他,只是抬手推了推面前李愿的眉心,“你呀你,就不让我省心。”
李愿撅着嘴撒娇着,突然想到什么,他急忙开口,“姑母,我在一个村子里看到了沈肆。”
太后的手一顿,“摄政王已回朝。”
李愿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以为沈肆失去了记忆。
这是跪在地下的谢崇文开口,“太后说的可是沈肆?”
太后狐疑地看着他,“对,摄政王沈肆。”
“小民认识他,若太后为此子费心劳神,不如交给小民,小民自有方法对付他。”
太后不屑地笑出声,“沈肆是我朝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凭什么?”
李愿在旁边开口,“姑母,崇文和沈肆已经一个村几年了,说不定他真有办法呢?”
谢崇文也适时地说,“对,依小民之见,沈肆的夫郎是他最大的弱点,我们只用抓住他的夫郎,他不攻自破。”
“沈肆已经成亲?”太后惊讶地开口。
谢崇文点了点头,“是,他在乡下成了亲。”
太后大笑出声,“果真,天佑我李家,好!谢崇文我暂且相信你一次。”
李愿和谢崇文也随着她笑着。
待李愿和谢崇文离开以后,太后才压下嘴角的笑意,沉声道,“墨”
突然黑暗中有一个黑影闪现出来。
太后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对着空气说,“找到沈肆的夫郎,抓回来!”
那人静默着,最后才开口,“最后一次了,静怡。”
声音不大,却沙哑嘲哳,像是一把被人遗弃了很久的漏风的口琴。
太后眨了眨眼睛,“你知道吗,你总是在我面前才会露出自己最难看的一面。”
墨拉了拉下巴的布,蒙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等他出去以后,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抹白,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子,面若冠玉,手持一把扇子,头上戴着一个精致的羽冠。
若江弥在这里就能认出来这是馄饨馆门口遇到的那个男子。
他哗啦一声打开扇子,“墨,你怎么又听这个老女人的命令啊!”
墨伸出双手,做出一个手势,意思是“滚”,他从不在其他人面前说话。
白衣男子像是气急了一般,一个冲劲就想掐住墨的脖子,被墨狠狠挥开,他狼狈地站起身,“狗娘养的,等老子哪天shang了你,你再叫唤!”
墨没有听他的胡言乱语,直接转身离开,后面的白衣男子,在原地顿了一会,最后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