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净听李师傅瞎说!”张允蹙着眉,叹气,看向萧琼,“琼妹对不住,当年的事李师傅怨念挺重的,我们说过多次……”
“没事,我们先去见师傅吧。”萧琼一脸坦然。
张允叹了口气,把罗鸢拉到前面,低声说:“这件事你别在师傅面前提!这件事和琼妹没关系,而且我们还愧对琼妹……”
“哦,知道了。”罗鸢撇撇嘴。
她偷偷看了看跟在后面的萧琼。
之前就听漠哥哥总提什么师妹,原来就是她。
确实挺好看的,不过也就是靠这张脸让漠哥哥记那么久!
哼!
萧琼不知道罗鸢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不过世界上对她有敌意的多了,哪有闲心一个一个追究原因?
无所谓。
老爷子的住处是最里侧四角楼边上的平房。
一进门,嘹亮的大嗓门就贯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张允!你不在后台跑我这来干嘛?下午就要演出了!还这么松松垮垮地成何体统!”
“爹!你先别急着骂我!你先看看谁回来了!”
张雨生叼着烟斗,凶恶的脸色在看到萧琼的时候,眉头舒展:“萧琼!你回来了?”
“张爷爷。”萧琼习惯叫爷爷,但行的礼却是师徒礼。
“呵,你还知道回来?还会不会唱,会不会走,会不会跳啊?”
张雨生倒是立刻端出了师傅的架子,在檀木椅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问道。
“自然,一点没忘。”萧琼勾唇。
罗鸢切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没忘,还是本来就没学多少!
张允又瞪了罗鸢一眼作为警告,然后看向老爹:“爹,你看琼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咱们要不把杨厨请过来?”
“你去安排舞台的事,表演不许给我怠慢!”
“明白,那我让小漠去!”
“嗯,我去叫李师弟。”张雨生提到师弟时,脸色透着无奈。
之后就把罗鸢和张允都轰走,只留下了萧琼和徐青。
“哎,萧琼啊,看见了吧?咱们戏院越做越大了。”张雨生吞云吐雾,一伸手,示意两人坐。
徐青可不敢坐,站在萧琼身后,做好保镖的本分工作。
“是啊,听说最近不是还要招标搬去城里演吗?”萧琼先给张雨生倒了茶,才入座。
“嗯,没想到这事你也听说了,这事是我和师弟一起决定的,总在这小村里,外面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想要传承我这戏班子,不容易啊……”
萧琼点点头:“放心吧爷爷,咱们肯定能走出去。”
“有你们这些小家伙,我不担心。”张雨生笑着笑着,就苦笑了一声,“当年你走,孝严是第一个不答应,到现在肚子里还有气,一会儿见着了,你别激他,他也想你了。”
“好,我都明白。”萧琼应着。
李孝严和张雨生都是她的师傅,她也都尊敬。
更何况现在已经是七老八十的年纪,还在为戏班子的传承担忧,着实令人敬佩。
“走,现在他估计在院子后头看他自己瞎种的韭菜呢!嘲笑嘲笑他去!”
萧琼无奈地笑笑。
一会儿估计没有她说话的份。
正如萧琼所料,他们到后院的菜地时,另一个老头正举着锄头看已经焉了韭菜。
眉头眼睛跟皱纹凑在一起,神似表情包。
“哈哈哈!怎么着?我说你浇水多了吧?又把李大妹子的菜种成这样,看她不揪你耳朵!”张雨生大笑着走过去,还专门凑在他手里看,语气欠的很。
李孝严瞪他一眼,扯着同款大嗓门:“你管我!谁让我这是第一次呢!娟姐最近腰不好,怎么让她下地!倒是你!一点活也不干,成天让张嫂子唠叨!”
“哎!你不会种地就跟别人取取经,我这是劝你!怎么还好心当驴肝肺,引火上身了!”张雨生一脸无辜。
“无事不登三宝殿!干嘛来了黄鼠狼?”
“嘿!瞅我这曝脾气!你怎么说你师兄呢!”
“可不是嘛!你最近不是在整招标的事?忙得很!你都多久没找我了?十天半个月肯定是有了!突然找我,肯定有事!”
李孝严气愤地丢掉手里韭菜,拿土埋起来,一转头,这才看到张雨生身后两个人影。
“萧琼回来了。”张雨生这才收了玩乐的心思,观察李孝严的表情。
“……呵,一个小叛徒回来干什么?城里生活多滋润呐!还知道回来!”
“李爷爷……”萧琼朝李孝严行礼。
李孝严摆摆手,转身不看她。
“哎呦,在这摆架子呢!不在的时候天天念叨,现在回来了还不待见人家!还嫌人家不愿意回来!你这什么态度!”张雨生冷哼一声。
徐青在后面没有任何反应,给徐殊拍个照片,只看到徐殊两个大大的目瞪口呆表情包。
他这才知道,眼前这两位就是大戏院的院主。
萧琼不是说不熟吗?
现在好像不只是熟,渊源相当深啊!
李孝严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转过头,打量萧琼。
当年学戏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片子,现在也能说得上是亭亭玉立了。
“想吃戏班子请的饭?行,把当年教你的东西给我再演一遍!下午登台演!”
“师弟!”张雨生想阻止他。
萧琼当年确实是比任何人都有天赋,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而且也肯练。
已经十多年过去了,这怎么演?
还让人直接上台,干嘛?让萧琼丢人去?
“好。”萧琼爽快答应。
“萧琼……”这是张雨生更没想到的。
“没事,张爷爷,就算是为了这顿饭,我也一定让您二位满意。”萧琼笑地还挺开心,“我这就去找允哥准备准备。”
“哎……”张雨生还想叫住,可萧琼已经走远。
他回过头,指指李孝严:“你啊你啊!下午可是还有竞标的那几个过来呢!到时候阿琼要是丢了人,我就先撕你的脸!”
“哼!她不会就是学艺不精,活该丢人!”李孝严还在嘴硬。
其实手已经攥紧。
“啧,这丫头怎么学的这么倔了?”李孝严摇摇头。
就不能求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