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很快就上了，可傅九煜却没什么胃口。
“什么意思？”傅九煜眉皱得更紧了。
“当时那些追着我的债主，其实都是萧启航的手段，不然我也不会跑到午夜笙歌附近住。”
萧琼若无其事地笑笑。
“不过那帮债主后来我见一次打一次，总跟他们装，也是会累的。”
傅九煜那几个月一直在国外，所以这些事他并不知情。
现在想想，如果是当时的萧琼，确实是昙城人攻击的对象。
谁能想到这样重大的变故，女孩只用两天就调整了情绪呢？
“后来他还试图让原来萧氏集团的人接触我，他们本来就心术不正，被我打了一顿，萧启航直接送我去了侦察局。”
“后来呢？”
听到这里，傅九煜还有些紧张。
萧启航既然能将萧琼父母车祸案件的证据给彻底销毁，那侦察局肯定也有他的人。
如果要对萧琼不利……
“我有律师。”萧琼夹着菜，比傅九煜可淡定多了，“昙城水挺深的， 九爷不会也想趟这趟浑水吧？”
“确实比东都麻烦多了。”傅九煜见话题又回到了自己身上，轻笑出声。
跟萧琼对话还挺费脑子。
“但如果我帮了萧小姐，岂不是以后昙城大门也对我开放了？”
全国各地啥地方不对你开放呢？
萧琼心里吐槽着，开口推脱：“债主难道不用躺平等着钱到账就行了？帮我只会费人费脑子。”
“啧，每次一片好心都被拒，萧小姐真是铁树啊。”傅九煜露出一个挺受伤的表情。
“心意收到了，行动就生生吧。”萧琼扯扯嘴角。
真能演！
现在她都不知道到底哪个傅九煜才是真实的。
简直双面人啊！
“心意，你真的收到了？”傅九煜盯着萧琼，眼里情绪是萧琼看不懂的。
但她莫名觉得，这句话不能随便回答。
晚上，萧琼躺在床上，有些气愤地看了看门口。
嗯，门锁已经被拆了。
还以为傅九煜今天这么正经是正常情况，结果还是高估他了！
狗男人，等收拾了萧启航，还清债务，她一定要和他决斗！
好在，傅九煜并没有无缘无故跑过来和她一起睡。
而且第二天萧琼自然醒的时候，傅九煜已经不在了。
估计是在昙城耽误了两天，不回去不行了。
餐桌上还有一张他留下的手写便签：
东都有点事，很快回来。
萧琼：不用回来！
萧琼更没想到，傅九煜说的很快回来竟然是晚上就回来。
昙城东部是一片工厂，是之前萧氏集团的一块地。
萧琼把两人约在这里有两个目的。
第一，这里比上次的大厦更安全，侦察局的人也好埋伏。
第二，萧琼想来看看，这里有没有关于当年萧氏集团突然瓦解的线索。
其他工厂她都排查过，只剩这一个。
而且最可疑的是，其他工厂已经被萧启航收购或改造，只有着个工厂，萧启航没管。
这是钻济工厂，当年萧氏集团麾下唯一一个为缘初科技打造零件的工厂，应该是对萧启航益处最大的工厂，可萧启航竟然不要？
只要研制人员不要技术人员，这件事萧琼疑惑很久了。
钻济工厂的栅栏门紧闭，萧琼为了不暴露，选择翻墙进。
齐运说了，这里的东西都没有被拿走，她可以随意调查。
她拿着手电，按照图纸，打开了管理员的住宿仓库。
这里的值班人员名单很详细。
“苍过……”萧琼看着这个人名，眸子微眯。
外面传来大门被粗暴推开的声音。
是11来了。
萧琼不慌不忙地继续调查。
果然，可疑的点太多了。
外面，己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
11是一个擅长格斗的杀手，在国外有暴力之王的称号。
同为体术一派，己一直不甘心当第12名。
这次不仅可以帮癸，又可以证明自己，何乐不为呢？
“十一。”
“三年前那场决斗还不足以让你死心吗？”十一笑笑。
“只要没死，就不会死心。”己脸色坦然。
“倒是继承了你师父。”十一挑衅道。
“你嘴上的功夫倒是没少练。”己纹丝不动。
冷风刮过，两人几乎同时出招，碰撞在了一起。
萧琼几乎只用十多分钟就把名单以及排班表看完，又找到了动力装置所在的位置。
距离打斗声很近。
看了所有机械，最后在动力装置面前，萧琼停了下来。
动力装置，像是被人刻意擦拭过，上面的油漆虽然生锈，但却没有一点灰尘。
萧琼突然想起刚才名单里一个名字。
秦忠，当年工厂里的老工人，和爸爸关系很好，她也见过几面，萧氏集团宣布破产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他就是负责动力装置的。
她仔细看着装置，发现上面有一点液体痕迹。
但并不是夜里就能看出来的。
于是她切换了蓝光，照在了发红的装置上。
两个很明显的箭头，还有一个名字。
“苍过。”萧琼看到这个名字，就知道心里的猜测对了大半。
再看那两个箭头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这个工厂早就没有人来了，侦查局的人是不会进来的，所以如果有人，不是来调查工厂的，就是……
萧琼将手电筒照过去，一个枯瘦的老人正拿着一根铁管朝她靠近，被光一照，沙哑的嗓子发出一声尖叫。
萧琼看清来人，呆在了原地。
虽然已经瘦骨嶙峋，但那副总是不合适的方框眼镜，还有手上那一块烧伤，都说明眼前的人，就是秦忠！
“秦忠爷爷，是你吗？”萧琼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的调查一直找的重点地带，这些地方根本没有人的生活痕迹。
再加上工厂大门紧闭，说明没人进出。
所以他一直都住在这里？
“啊，啊啊啊！”秦忠看到萧琼，激动地手都在剧烈颤抖。
铁管被他丢在地上，朝萧琼快步走过去，仔细打量这萧琼。
“啊啊……”
随后，在工厂坚守了半年的老人热泪盈眶。
他想上前抱抱萧琼，想看看这是不是真的，但手上全是锅炉房的灰，身上也不干净，他就没有在靠近。
萧琼察觉到老人的情绪，将他的手敷在脸上：“爷爷，真的是我，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