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压迫一触即发。
蔓延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危险冷冽。
站在面前的男人高定古雅唐装修身,身量挺拔,宽肩窄腰。
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轻反了下光,随即显出双幽深沉戾的眸子。
像极一头从睡寐中苏醒过来的恶狼,露出了原本残暴嗜血的野性,令人不寒而栗。
盛明皓忽地全身一抖。
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似的,满脸失色地站在那里。
他怔了半晌才猛地回过神,顿时恼羞成怒,“岑总,亏你还是岑氏集团的掌权人,竟然还喜欢开这种无聊低级的笑话.....”
还没等他说完。
岑昼唇角淡淡一挑,语调轻懒慢悠打断他的话,“看来盛家少爷除了是个一事无成的草包之外,听力方面似乎还有些短缺。”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是一场玩笑?”
他居高临下地垂眸睥睨,幽深如墨的眼底肆意涌动出危险沸腾的暗流,“自始至终,她都只能属于我。”
对方的眼神偏执得可怕。
气场陡然比刚才变得更凌厉几分。
盛明皓吓得不由后退一步。
但毕竟从小到大都被家里过度溺爱,早已养出了目中无人的性格。
他慌了一瞬,立刻不服气捏紧双拳,想也没想,一股脑怒吼,“岑昼,你别以为现在别人称呼你一声岑三爷,就真的把自己当个爷了!我爸跟我说了,你不过是岑家一个低贱的私生子,靠各种肮脏的手段才坐到如今这个位置而已!”
“乔知漾是家里给老子定下的女人。”
盛明皓仗着盛家在京圈排名前十,肆无忌惮地挑衅道,“我就是要纠缠她,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说实话,他对乔家那位千金小姐并无任何好感。
不过看在她长了张漂亮的脸蛋,又腰细腿长,值得玩玩而已。
岑昼唇角微弯。
即使被一个小辈不知天高地厚挑衅,周身仍保持着风度翩翩,矜雅从容。
跟对面破防而失了态的男人,形成了强烈明显的对比。
“嗯,感激不尽。”
半晌,他突然轻笑了声,却笑意不达眼底,“你提醒了我。”
“确实是有些难办,但别担心,我已经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岑昼微弯了弯腰,邪气阴戾地挑了下眉骨。
如同只丛林里最残暴嗜血的恶狼,抬着锋利的爪子,优雅而残忍地玩弄着手下的小老鼠。
“如果盛家少爷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或者把你两条腿都打断,是不是问题就解决掉了?嗯?”
什,什么.....
盛明皓脸色一白。
一米七五的男人瞬间吓得原地僵硬,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瞬间狼狈熄灭。
“岑昼你.....!”
他张了张嘴,正要硬着头皮继续刚时。
站在面前的男人已微微一笑,如同温雅无害的贵公子。
“你爸确实说得没错,我岑昼为了坐上岑氏掌权人这个位置,的确用了许多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眉梢轻扬,俨然不见丝毫动怒,甚至语调还带着丝可怕的愉悦,“所以这样心思阴暗的我,用这样的方式除掉你这个碍眼的小东西,应该很合理吧。”
说完,他望着对方更苍白的脸,还特别礼貌地咨询他的看法,仿佛把彬彬有礼带到骨子里,“你说对吗?”
疯.....疯子!!!
盛明皓浑身颤抖,已经惊恐地双腿发软,几乎要站不住。
就连呼吸也不由有些困难,像是脖子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抓住一样。
岑昼眼睫轻抬。
站在前面不远处的女孩,正担忧地望着他们那边的方向。
他腰身重新挺直,将阴戾的气场收敛了下来。
“你运气挺好。”
岑昼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多亏我的夫人,你才能有命回去。”
盛明皓的心跳蓦然剧跳。
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只面前的男人抬了抬手,一直候在周围的侍应生立刻上前,恭敬道,“岑三爷,请问有什么吩咐?”
岑昼目光清冷,“把他丢出去。”
“是。”
几乎没有任何忌惮和犹豫,几名侍应生立即迅速架起盛明皓的肩膀,整齐有序地往后门方向走去。
“放开我!我可是盛家少爷,你们竟敢.....唔唔唔!!!”
盛明皓正要奋力挣扎,嘴巴就被捂住,整个人被拖了出去。
一切都处理都干净利落。
快得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即使有人看到,但也绝对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在权势庞大的岑三爷面前,区区一个排在末尾的盛家根本不算得了什么。
“三哥,您没事吧?”
乔知漾提着裙摆,快步走了上前。
她紧张地握着他的手,一双莹亮的双眸清晰地映着他的模样,“这个下头男没有对您做什么吧!”
“气死了,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跟他联姻,还整天自作多情地挂在嘴边,真是.....”
她腮帮微鼓,闷闷地哼道,“东方不亮西方亮,憨批啥样他啥样!”
岑昼望着她第一次生气在他面前怼人的样子,微怔了几秒,随即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啧。
小绵羊顶人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怎么办?
他好想也被她顶一下。
头顶上方蓦然传来男人的笑声。
乔知漾:?
她有些呆萌茫然地抬了抬头,对上他笑弯着的凤眸。
倏地察觉到自己刚才直接在他的面前骂人,脸蛋一下红了起来。
完了。
太过生气了,一时没忍住就怼过去了(?ω?)!
“咳....”
她有些难为情地轻咳了一声,声音软软,“我....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怎么会呢?”
岑昼反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包裹在宽厚的掌心里,眸色温柔缱绻,“爱恨分明,我喜欢极了。”
他说喜欢诶.....
乔知漾目光亮亮,红唇不由轻弯。
但一想到刚才又因为自己的事,让岑先生又亲自出面帮她解决。
她脑袋低垂,笑容渐消,“三哥,我又给您添麻烦了。”
就在她想说抱歉时,面前的男人已经牵着她的手,温声道,“如果连这点事我都帮不了你,那我的存在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们说得没错。
为了登上如今这个位置,他确实做了不少招人讨伐的事情。
逼迫亲生父亲退位,让年老的他一气之下,心脏病发作,死在了医院里。
还对其他有威胁性的叔伯们赶尽杀绝,半点后路都不给,彻底铲除他们的权势。
他就像是斗兽场里为了赢,不顾一切手段的厮杀者。
没有善良,没有宽容,有的只是狠戾绝情。
可他从来都不后悔会变成这样的人。
只要能掌握最权势的力量,将她永远庇护在羽翼下,保她这辈子都无忧无虑,热烈盛放。
就算被贴上残暴的标签,被千夫所指。
他也甘之如饴。
她是他的玫瑰。
而他是她的枪。
岑昼望着面前的女孩,深邃的眉眼化开了一片缱绻的柔情。
他握着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印下一吻,像是最虔诚的骑士,“所以,随时都为公主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