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整个夜市仿佛在某一刻突然焕发出别样的风情,恰似青云案中描述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漫天烟火纷飞,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皎皎明月,月下美人惹人醉。
余小北回头望向吃着棉花糖的女孩:“我和你讲,小时候呢,我最喜欢缠着我父亲去玩那种套圈游戏,那时候看中一只鹦鹉,硬是纠缠许久,却也是没能拿到。
还有一次,我想爬这座山,但是呢,年纪尚小又体力不支,在半路上的亭子里睡着了,那个时候我想看看山顶的风景,还有好多好多没能做到的事情,不过现在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云鸢晴若有所思,一边把棉花糖没吃过的地方撕下来一块递给小北,一边笑着说:“小北,今晚,姐带着你把失去的东西都拿回来。”
余小北傻愣愣的咬住一大块棉花糖,然后就被洋溢着笑容的云小姐拉着跑去各种各样的小摊,几乎是风卷残云般搜刮战利品,她上手这些游戏的速度几乎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不愧是全能型美少女。
倒是看的余小北目瞪口呆,云鸢晴看着手上拿着越来越多东西的小跟班,心情愈发愉悦起来。终于,在面前一个摊主近乎是快哭出来的时候,云鸢晴总算是大发慈悲的放弃继续豪取战利品。截止到此时,余小北手中有数个玩偶,大小不一,彩灯两个,袋装的小金鱼等各种各样的玩意,到最后其实也是余小北劝下干劲十足的云鸢晴。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你帮我做了那么久的饭,算是我的小小的答谢吧。”
“更何况,在你讲那些事情的时候,表情难过的快要哭出来喽,还要强忍着笑出来。其实不太好啦。”
“谢谢你。”
“小事,不用想那么多,只是想你开心点。”
“和你出来逛庆典,是很开心的,真的。”
“好啦,接下来我们去最后一个地方,我们去看看你小时候没能见过的风景吧。”
两人把东西放进父亲车子的后备箱,余小北牵着云鸢晴的手,慢慢悠悠的往山顶前进。其实山也算不得多高,只是对于小时候的他来讲,天性爱玩,晚上也玩累了就自然而然没力气爬了。
耗时不久,两人来到山顶,找到一个长椅上坐下歇息,望着山下灯火通明,人潮流动,却也依稀听见喧哗声,夜间山坡上,有些许萤火微光,明月栖山,两人稍显默然,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但见幽微的灯光下,云鸢晴依旧眉目嫣然,却也忍不住心脏漏了一拍。
也没来得及多看几眼,云鸢晴已然正对上他的目光,笑靥如花。明眸皓齿,一笑百花生。余小北也不敢再看下来,借口说去买些喝的,便马上跑开了。
余小北提着两杯竹筒奶茶,却突然因为人多一时间没找到回来的路上,正当他在苦闷的时候,突然一声轻唤声从背后传来,却看见,云鸢晴嫣然一笑,其中感觉莫过于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笑语嫣然。
余小北递过一杯竹筒奶茶,云鸢晴眼里似乎有一轮明月弯弯,绕的余小北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还好吗?怎么感觉你有点呆呆的?”
“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啦。”
“某人之前问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那你呢,我突然也想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来,要那么尽心的照顾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似乎云鸢晴的目光也变得稍显犀利起来,又带着不同于月光的炽热。
笨拙的余小北斟酌良久,逐字逐句郑重道:“其实刚开始那会我还真没想过能和你有这么多交集的。
我一直是一个挺阴暗的家伙。就像是常年处于边缘地带的人,我原本也觉得我会在里面继续待很久,也算是我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可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突发奇想想要淋雨的我,很巧合的碰到你小姨,然后又见到了你,至今我仍能在脑海里刻画出那一天的场景。
我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意识流的我突然想要淋一场大雨,那我便去淋了一场大雨。
可是在雨霁的那一刻,你真的恍若天姿灵秀的姑射仙子,在我心里仿佛也燃起一场又一场盛大的烟火。
其实我后来也时常庆幸,我做的菜还算可以,也刚好能让你喜欢,也刚好那天云姨带着你去云水谣吃饭,能找到我来照顾你的饮食,真的很庆幸呢。
后来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很享受给你做菜的感觉,和你相处也极为舒服。能照顾你的话,会给我一种满足感。
所以你倒也不用觉得负担啦,是我的一种自我满足而已啦。
不过我有时候会偷偷看你吃饭,我觉得你吃饭的时候更可爱一点。
我知道你以前不好好吃饭的时候,其实还挺不开心的,所以我想你从现在开始好好吃饭,好好养好身体,好好的。
在参拜的时候,也有为你和我的家人一同祈求平安健康。
云鸢晴目光柔和下来,也只是默然的看了会余小北,深吸了口气,似乎正准备说些什么,只是刚好此时父亲的电话打来,催促着两人下山回家。
两人也相顾无言的走下山,似乎是眉目有些许尴尬,余小北则是因为刚刚讲了那么羞耻的话有些抬不起眉头,云鸢晴似乎是在回忆之前余小北说的那些话,望着面前余小北好笑的别扭模样,不由得摸了摸余小北的头:“谢谢你,小北。”
余小北一时愣神,像只猫似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表达很喜欢摸摸头,云鸢晴见状又摸了好一会才停下。
此时的山下已经没剩什么人了,大部分都已经收摊回家,只留下零零散散收拾东西的人。
余小北小心挽起云鸢晴的手然后慢慢往前,两人并步走向灯火阑珊处,直至看不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