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现在判她死缓,看样子,打算改无期。”宋海涛如实回答。
苏琬点头。
无期啊,那跟死了也没两样。
朱小凤已经是对朱家没有任何用处的弃子。
谁会花费大代价,将一个无期徒刑罪犯从监狱里捞出来呢?
而且,朱小凤就这么死掉,太便宜她。
希望她能在里面,好好踩缝纫机,对那些被她偷换走未来人生的可怜寒门学子,虔诚忏悔。
庐县县城,朱家。
得知朱小凤居然上刑场前翻供,还把朱家全部供出来这件事。
朱大舅书房里彻底炸锅。
“怎么回事?二舅你昨天没跟朱小凤说明白吗?”
“这事能怪二舅吗?不是说刑场安排咱们的人?咋还能让小凤给临时翻供了呢?”
“谁知道县长怎么抽风,带着高层领导班子临时过去参观啊?”
“县长是姓宋的表哥,平时跟纪委书记吕建英走得也近,会不会是姓宋的跟吕建英合伙搞得鬼?”
“现在还讨论这个有啥用?快想想咋办啊!咱们朱家还有好几个正上着大学的呢!”
“...”
偌大朱家,乱成一锅粥。
朱大舅同样脸色阴沉。
他没料到,自己做的万无一失局。
居然毁在一个,县长领导班子临时参观考察上?
说不是巧合,这谁信啊?
“都别慌!”
朱大舅一发话。
整个书房顿时鸦雀无声。
朱家的主心骨就是大舅。
只要大舅还在,朱家就绝不会倒台!
朱大舅当机立断,“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损失降到最低,通知那些还在外面上大学的孩子,都赶紧回来。”
“最好趁着消息还没传到学校,还没调取档案前,赶紧想办法,怎么保住学位!”
一时间,好几个朱家人马上行动起来。
有拿起电话筒,当场打电话的。
还有出门现在就去拍电报的。
一通电话刚打完。
电话铃‘叮铃铃’响起。
“你好,哪位?”
朱二舅距离最近,当仁不让接听电话。
电话那边很快传出一个气愤的女声。
朱二舅一脸无奈,看向朱大舅跟朱家众人。
“是柒柒的。”
他将电话筒拿到朱大舅身前。
朱柒柒愤怒声音不断传出来。
“爷爷,怎么回事啊?小凤姑是脑袋被门夹了吗?”
“苏娜那个蠢蛋脑子,再怎么说也不可能顶替咱们县高考状元,你们是怎么想的?咋不拦着她啊?”
“啊?不拦着就算了,还帮着她上报纸炫耀,活该她被抓进去!”
“她自己自找死路就算了,还拉着别人一块是不?我跟你们说,要是阿峰和我分手,我就跟朱家断绝关系!”
话音落下,电话筒里传来‘嘟嘟嘟’挂断声。
朱柒柒不想听朱家人解释,只想发泄出自己心中怒火。
书房,众人再度陷入沉默。
朱家这些年发展的再好,也只在庐县这片地。
朱家不是没想过走出庐县。
可去杭市发展,那可不是说着玩。
以朱家现在实力,怕很难在杭市站稳脚步。
就连一向最有话语权,也最有远见目光的朱大舅,都不敢保证能带着朱家,去杭市发展。
但,朱柒柒能。
朱小凤没出事前。
朱柒柒被整个朱家寄予厚望。
她人美心善,又上的杭市师范大学,能被市长儿子看上,也是理所当然。
曾几何时,朱家一直以有这么个女儿骄傲。
而现在朱小凤出事,朱柒柒冒名顶替也要被拆穿。
听她这意思,很可能市长儿子得跟她分手。
一时间,朱家书房,众人都没了主意。
齐唰唰看向朱大舅。
朱大舅叹口气,“先解决眼前的烂摊子。”
去不去杭市发展?怎么去杭市发展?
那都是以后要说的事。
反正庐县这边,不能乱阵脚。
尤其是制衣厂。
老实说,他现在已经找到新的发财门道。
一个可以让朱家快速更上一层楼,还不用费心费力,付出太多的好法子。
那就是,跟着‘芙鹿’出的那些衣服,他们制衣厂加速模仿。
反正庐县往杭市走的路,必须要经过朱家村。
让不让过,得是他们朱家说的算。
如果不让‘芙鹿’那俩女老板往杭市运衣服。
以后她们就只能在庐县卖一卖。
只要等她们衣服一在庐县上市。
那么朱家村制衣厂,就可以第一时间,照着生产出来。
然后拉去杭市卖。
以后绝对大把赚钱!
这个主意,现在只有他跟二弟朱二舅知道。
朱大舅暂且还不打算告诉朱家其他人。
有朱小凤这件事在,别的朱家人他信不过。
反正他这是为朱家好。
那些人只要按他吩咐办事就成。
有朱大舅刚才安排。
朱家人各自找到自己要做的事。
很快忙碌起来。
有叫自己孩子赶紧从外面大学回来的。
也有马上去走动关系,试着把这件事压下去,或者降低影响的。
很快整个书房里,就只剩下朱大舅、朱二舅两家人。
朱大舅坐下,给自己倒杯茶,“老二,郝家庄制衣厂那边咋样了?”
朱二舅一拍脑门,“大哥你不问,我差点把这么重要事给忘了!”
“不知道那俩年轻女老板用的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义乌的老板过来她们制衣厂拉货。”
“义乌不走咱们朱家村修的路,就算走,咱们也不敢拦着啊。”
朱二舅一脸恼怒,声音拔高破防,“真没想到,她们那些破头花,居然还能卖出去?”
朱大舅眉头皱起,“她们头花在庐县有卖的话,就去买几个回来看看。”
“要是能做的话,咱们朱家庄制衣厂也跟着做。”
“我就不信,咱们背靠着纺织二厂,还能干不过她们?”
“只要咱们价格压得够低,就不怕干死她们。”
朱大舅眼里闪过阴狠毒辣。
利用打价格差,朱家已经不知道弄死多少竞争对手。
这么好用的法子,朱大舅每每屡试不爽。
至于纺织二厂亏损?
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二厂属于国营,又不是他家的。
就算亏钱,也没亏到他们朱家身上。
书房里,一个五十岁刚出头的男人皱着眉头。
“爸,二厂这半年的福利,已经全部取消了,要是再这么折腾,恐怕下下个月工资都要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