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两天啊...”刘双讪色应声。
那也太着急了。
院子肯定卖不出去。
除非...除非苏琬那边能筹齐三千五百块钱。
那院子,正常往外卖,五千块都算贱价。
可谁叫那院子死过人?
三千五就三千五吧。
能有点算点。
一场饭局结束,每个人笑到脸上肌肉僵硬。
不过也算是又拉近彼此间感情吧。
饭局散场。
各回各家。
朱小凤推着自行车,载着苏娜往家走。
到楼下。
朱小凤让苏娜下车。
“你先上去吧,我去你舅公那一趟。”
苏娜撇嘴,“妈,你不会把我上大学的学费,也给出去吧?”
“哎~”朱小凤一声啧舌,“啥叫给?”
“妈跟你爸凑钱投资简知青的公司,以后还不都是为了给你?”
“你可长点脑子吧!”
朱小凤光说不够,还得拿手指点在苏娜脑门上。
“包括以前跟你说的,哄着点苏娜干活,那攒下来的家业,将来可都是你的啊!”
苏娜瘪嘴,“知道啦。”
朱小凤眼神幽怨,她家这傻丫头...唉,还是年纪太小。
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或许等上个大学回来,就能自个儿学会吧!
“我走了啊。”朱小凤骑上自行车,就往小区外面走。
“妈,回来时候给我带俩鸡腿!”苏娜在后面喊了声。
“真是的,中午不刚吃那老些的肉?咋还要吃鸡腿子啊!我看中午时候,半只鸡都进你这丫头肚子,低头看看你自个儿,多胖了啊...”
朱小凤嘟囔着走远。
苏娜压根没把她这话放心上。
反正晚上回来,就能有鸡腿吃。
从小到大,她要啥,一句话的事。
朱小凤骑着自行车,来到庐县纺织厂家属院。
上午打电话那会,她爸妈就说,要过来大舅家。
还问她苏娜考的咋样。
考完之后,一块过去聚聚。
朱小凤中午请客吃饭,也是想问苏柔,关于投资的事。
所以就没带苏娜过来。
有些话,那不能当着闺女苏娜面说。
“哟,大舅妈,这衣服不错,新做的啊?”
“二舅也在?咋,晚上喝点?”
“大舅,给你带了最爱吃的苹果,供销社刚上的货,可新鲜着嘞!”
朱小凤如鱼得水般,穿梭在众人之间。
一屋子人瞧见她,乐开了花。
朱家就她这么一个姑娘,那自然是打小就被捧在手心上。
一阵寒暄,朱小凤坐下来,谈起正事。
“小凤,上次你说的那个投资啥的,靠谱不?”朱大舅主动问起。
“人家简知青在京城搞起来的,说是要对标港岛那边大企业,那能有假嘞?”
朱小凤巧舌如簧解释。
“大舅,你手里要是有闲钱,可以投进去啊。”
“往后我大侄子、您大孙子结婚啥的,不得都是用钱的地方啊?”
“而且人家现在上面支持搞这个,咱们也算是响应政策啊。”
“您是厂长,应该知道点这个风向的。”
朱大舅若有所思的点头。
他以前是庐县纺织二厂的厂长。
现在厂长位置,已经让出来,给了女婿。
最近确实有听到上面风声,要大力发展市场经济。
朱二舅听到这个对话,跟着来兴趣。
“我手里头资金还算充裕,能拿出个几万块钱。”
“大哥,你说小凤这个投资啥的,靠谱不?”
朱大舅摸着下巴,“要是小凤那个合伙人真这么说,那确实靠得住。”
“害,大舅二舅,你们可是我舅舅,我还能骗你们不成啊?”
朱小凤把之前苏柔说的话,原封不动搬过来。
“家要是手里还有钱,趁早拿出来,早入股,早分红,早享受啊!”
“别的人,我都不跟他们说,这么好的事,哪里能轮得到外人来?”
朱大舅跟朱二舅对视,眼底心动。
“那成,我投五万试试。”朱二舅豪气摆手,当场拍板钉钉。
朱大舅思考着,也很快给出答复,“我手里钱没那么多,先投两万。”
如果苏琬在这里,肯定诧异。
她这该不会是回到二十一世纪了吧?
这可是八十年代啊!
谈钱居然用‘万’做单位?
这得是啥家庭?
朱小凤知道,两个舅舅手里头的现钱,肯定不止这么点。
不过投资公司这事,现在属于是第一波尝试吃螃蟹的勇士。
对于公司运转模式、投资股份分红那些,朱小凤也全是从苏柔那听来的。
至于苏柔说得对不对,讲的全不全乎,那她就不知道了。
作为一个正常人,谁会在没把握的事情上孤注一掷啊?
包括朱小凤自己,还留着一手呢。
家里头留个三千块钱备用。
说不定闺女苏娜上大学,得到处打点。
就算三千块不够用。
再不济,她还能回娘家,找爸妈要钱。
她这两个舅舅,一个厂长,一个村干部。
俩人最近商量着一块办厂。
绝对油水捞得也都不少。
“二舅,你那厂子办的咋样?前段时间,没少挣钱吧。”
朱二舅手指轻弹中华烟,将烟灰弹掉在雕花玻璃烟灰缸里。
一双三角眼睛眯成缝隙,“沾你大舅的光,这波直接赚十万。”
“十万块又全投进去,扩大生产。”
“以后整个庐县,恐怕没别的制衣厂能跟咱们抢市场。”
朱小凤咂舌。
这招可真够狠!
先是故意放出消息,然后刻意压低价钱,甩卖有问题的布料。
让那些制衣厂、制衣工坊大批量购进。
在他们发现问题后,一股脑甩锅。
最后让他们全部亏损。
赔进去买布成本,又没法制成衣服卖出去。
可不就一下子干掉老多同行?
“就是杭市那边,不好搞。”朱二舅话锋一转,眉头皱起。
朱小凤疑惑,忙问,“怎么说?”
朱二舅吧唧两下嘴,“杭市那边,最近有个叫‘芙鹿’的,衣服卖的特别快。”
“款式还都是咱们没见过的。”
“一般等她们家衣服上市,咱们厂子再赶工仿造,得少赚老些钱。”
“大哥,帮忙想个法子,怎么弄她们啊!”
“咱们总不能以后,只要庐县这边的市场吧?”
“那才能赚几个钱?”
话音落下,屋里头所有人目光‘齐唰唰’看向朱大舅。
隐约间,以他为主。
朱大舅嘬一口茶,缓缓吐出茶叶子,“芙鹿是吧?弄她!”
“听说芙鹿的老板,是庐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