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瞪大眼睛。
难以置信。
“于元亮,你到底是我男人还是苏琬男人啊?”
“你怎么能向着她说话?”
苏琬像被蛇咬到似的,连忙后退,“你可别乱讲,我老公是秦禹。”
“你这样乱说,要是让秦禹知道,肯定要我气。”苏琬茶里茶气。
刘娟差点气翻白眼过去。
于元亮趁她不备,把衣架抢过来。
‘啪——’刘娟气得一巴掌打他脸上。
“你还是不是男人?没见老婆孩子被欺负吗?”
于元亮摸着被打痛的右脸,“你!刘娟你不可理喻!”
他气急败坏,索性转身,丢下刘娟,夺门而出。
没有于元亮撑腰,刘娟这会儿闹也不是,走也不是。
她恶狠狠看向苏琬,“苏小四,别以为秦禹现在跟你一块过日子,对你好就能万事大吉。”
“你根本配不上秦禹!早晚你们得离婚!”
苏琬戏谑看着刘娟,就这?
只会撂狠话,那跟汪汪叫的狗有啥区别?
在刘娟转身出门,苏琬话音响起,“没事少出门约会还穿紧身衣,对肚子里孩子不好。”
“老于家盼着这个孙子呢,要是孩子出事,旁人顶多赔钱,可你呢?到时候老于家门还能不能进得去?”
刘娟脚步猛地一顿,吓得加快步伐跑远。
虞巧柔笑起来,“听大妹子这意思,她俩还没领证呢?”
苏琬点头。
虞巧柔眉头皱起,“哎呀,那可是未婚先孕啊...”
搞不好男的要判流氓罪,挨花生米。
苏琬轻轻一笑,没继续讲话。
刚才她说的,不是嘲讽,而是警告。
苏琬怕刘娟继续拿肚子里孩子作妖。
比如上次,她用肚子疼要挟刘大旺,不让栓子铁柱他们上驴车。
幸好仨孩子没遇上人贩子。
不然,刘娟肚子里孩子还没出世,先背上三段孽债。
苏琬不可能真对刘娟肚子动手,孩子总归是无辜。
可刘娟要是继续作妖,苏琬不介意,让刘娟吃点其他苦头。
从虞巧柔店里出来,苏琬沿着商业街,往供销社走。
她脸色喜气洋洋,见到大山,挥手招呼,“大山,生意最近咋样?”
大山面色发苦,“没有姐你这个大户,能好到哪里去?”
苏琬笑笑,前世这会儿,再有一个月,大山就能攒够给闻蔓动手术的钱。
也正是那时,闻蔓出事。
苏琬拍拍大山肩膀,“有认识做大席不?村里喜宴寿宴满月宴那种规格的。”
大山眼前一亮,“我有个哥们,是专门干这行的,知道他的,都叫他庐县小王子。”
“咱们庐县附近上百个乡镇村子,都挺喜欢找他的。”
“价格的话,得看要啥标准,面谈。”
“不过,都不会贵到哪去。”
大山热情帮着介绍,“姐,你啥时候需要?”
苏琬面带喜色笑容,“就大后天,我爹刚出院,想在自家办几桌酒席。”
“成。”大山一口答应。
他走在最前面,左转右拐几条小巷后。
来到一户平房人家门口。
门敞开着。
里面各种大盆。
什么卤鸡、烧鸭、大肘子。
地上,还有涮洗干净的餐盘碗具跟筷子。
“大山,来咯,今个刚好有空,中午搁家整点不?”
三十来岁男人穿着围裙,笑着迎上来。
“杨哥,这是我姐,她家里想大后天办席,你看你这边有空不?”
大山抽出一支红塔山,递给面前叫杨哥的男人。
杨哥接过烟,点着抽上,看向苏琬。
“哪个村的?办几桌?”
“红旗公社,小山村,要二十桌,我爹刚出院,所以摆几桌,冲冲喜。”
杨哥嘬一口红塔山,缓缓吐出烟圈,“十二块一桌的,咋样?”
“鸡鸭鱼肘子,都有。”
“然后就是些炒菜。”
“八个热菜,俩冷盘,酒水你们自己备。”
这年代酒席菜品少,可量大实惠。
二十桌,就是二百四十块钱。
放后世,最低标准都没这么低!
“行。”苏琬一口答应。
见两边谈成,大山跟着乐呵高兴。
“杨哥,这比我亲姐还亲呢,你不给打个折啊?”
杨哥吐着烟圈,瞪大山一眼,“你这小子,感情跟我不亲是吧!”
“成吧,那你明天给我多整点肉票来。”
“酒席的锅碗瓢盆,我这边全包了。”
谁家也不可能常备着那么多碗盘。
农村酒席上,往往得另外掏钱租锅碗瓢盆。
一桌得多花个五毛钱。
大山这一句话,直接帮苏琬省下十块钱。
“好嘞杨哥,明个我给你送过来。”
离开杨哥家。
苏琬跟大山一道往回走。
“大山,你有没有想过干点别的活计?”
大山愣了下,旋即摇头。
他该不想干点别的正经营生?
可他没本事。
而且妹妹闻蔓的手术,拖得越久,后期康复概率越低。
倒卖票证,这活像老鼠一样,见不得光。
可是来钱快啊。
况且大山已经轻车熟路,稳当的很。
“大山,我过段时间,要做大买卖,需要人手,到时候你能来帮我干不?”
苏琬笑着询问。
大买卖?正经行当?
大山眼里升起亮光,他用力点头。
“姐,有啥需要我的地儿,您尽管说。”
大山在这条商业街上,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有好人,有坏人。
可他们没一个像苏琬这样,前后变化很多的。
眼前苏琬,还是那头双麻花辫,杏黄长裙,拼色挎包,气质卓然。
哪还能见到初见时候的半点土气?
大山知道,像是苏琬这样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变,必然碰上大机遇。
这年头,山雨欲来。
有些鼻子灵的,已经在早做打算。
可惜大山没本事,还要照顾妹妹。
他是没法倒腾下海赚钱。
可大山明白抱大腿的道理。
要是他能跟着苏琬,以后说不定真能走出庐县!
“过几天,想好做啥后,我再来找你。”
“等干完杨哥这票,你先收手吧。”
大山点头,“嗯。”
显然将苏琬话全部听进去。
实际上,他自己也觉得,倒买倒卖不是啥长久生意。
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大山其实也怕,自己指不定哪天就被请进局子喝茶。
他要是自己一人还好说,可闻蔓现在这情况,离不开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