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承认和苏琬发生关系,那么苏琬很可能被有心人以流氓罪举报。
到时候,背上骂名是小事,挨花生米是大事。
刚下乡那会儿,秦禹就注意到苏琬。
这个与众不同的山村女孩儿。
她坚韧的仿若乡间野草,倔强生长,奋力顽强。
所以秦禹选择留下。
打算一辈子照顾她和孩子。
可没想到,苏琬根本没给他任何解释机会。
还继续听信刘远的挑唆,整日不着家。
秦禹原本已经对她彻底失望。
可没想到,会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那日午后,他看到她眼里重新亮起,以前野草般的倔强光芒。
他庆幸,他等回她。
喝掉碗里最后一口汤。
秦禹放下碗。
等苏琬给了钱回来,和她一块抱起两只团子,往市医院去。
到医院的时候,刚好八点。
苏明刚从医院食堂打早饭回来。
米粥包子和小青菜,是他跟郝月萍吃的。
看来昨晚苏琬的话,他是听进去了。
得吃好喝好,补充营养。
郝月萍打来热水,把昨天苏琬带过来的水煮鸡蛋泡进去。
苏琬一家四口过来时候,郝月萍已经吃过饭,正拿着热毛巾,给苏孝文擦脸。
“我是肠子生病,又不是断手断脚,我自己能行...”
苏孝文嘟囔着埋怨。
都老夫老妻,还帮着擦脸。
病房里这么多人呢!他不要面子的吗?
“哎——”郝月萍没好气,“就做个手术,看把你吓得,手脚冰凉,还拿得住东西不?”
苏孝文咽咽口水。
他才不是被吓得手软。
做这个手术,提前十小时禁食禁水。
他肯定是饿的。
郝月萍挺心疼的,她倒是想偷偷给自家男人喂个鸡蛋。
可刚好被女儿苏琬看见,还给她训斥一顿。
让秦禹爷仨在病房里陪着。
苏琬打听医生办公室,找过去。
她提着一兜子的大白兔,还有刚才在医院门口买的水果。
敲敲门进去。
里面坐着的,是个中年大夫。
同时也是她父亲苏孝文的主刀大夫。
“你父亲苏孝文这个肿瘤的位置,在盲肠,动刀的话,需要切除升结肠近段、盲肠,还有十厘米的末端回肠...”
大夫拿着片子,跟苏琬讲解。
得知父亲做的是回盲部切除术,属于风险较小的手术,苏琬松口气。
在离开办公室前,苏琬扬着笑意和医生握手。
“大夫,我爸的手术,就麻烦您了。”
医生见惯生离死别,很少见乡下来的,有这么对病人上心的。
大多数家里没钱,看完病后,直接拉回去,等死。
更不会像苏琬这样,带着大白兔奶糖跟水果过来慰问大夫。
动手术其实非常累。
可大多数病患家属不会关注到医生的默默付出。
苏琬此行此举,让主刀大夫感到有被深深的尊重。
“苏同志放心,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职责所在,我们一定会把你父亲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等到十点,苏孝文躺在带轮病床上。
准备进手术室。
他紧张到手脚僵硬。
可还是强撑笑容,安慰郝月萍。
“害,就是在肚子上划一刀,把瘤子拿出来。”
“等瘤子拿出来,我这病就能好。”
郝月萍红着眼眶抹泪,用力点头。
“外公不要怕痛哦,麻麻说,外公睡醒,肚肚就好了。”
福福不知道自己说的啥意思。
可这是来路上,苏琬跟她讲过的,叫她说给苏孝文听。
反正说完,她就可以有好次的!
“哎,外公听福福的,外公进去后就睡大觉。”
苏孝文笑着揉搓福福小脑袋。
见时间差不多,苏琬将抱着福福的郝月萍往后面拉。
“娘,爹该动手术了。”
“唉,好。”
郝月萍强颜欢笑,恋恋不舍把路让开。
护士医生们推着苏孝文进去。
“麻麻,大白兔~”
福福张开小手,满眼渴望。
“小馋猫!”
苏琬手指点在福福鼻尖。
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给她剥开。
她没想到,福福居然真的把她原话意思讲给了苏孝文。
原本苏琬就是想试试的。
实在不行,还有鹿鹿。
她当初生产那会儿,福福出来的晚,有些缺氧。
导致女儿福福始终发育迟缓,说话走路,都比同龄小孩晚。
没想到啊,为了吃的,福福也可以努力下功夫,去记住她讲的话。
苏琬觉得,这是个好发现。
或许以后可以继续用好吃的,来激发福福潜能。
苏琬兜里还有几颗大白兔,她全掏出来。
给鹿鹿一颗后,剩下的都给她娘郝月萍。
郝月萍还没吃过这种高级奶糖。
她原本摆摆手,想说留给孩子们吃吧。
可苏琬直接剥好,塞到她嘴里。
甜丝丝,奶香奶香。
郝月萍以前可从没吃大白兔。
这滋味让她眼前一亮。
担忧和焦虑,似乎都跟着减缓不少。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
两个半小时后。
苏孝文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等候在手术室外的苏琬、秦禹还有苏明跟郝月萍齐唰唰上前。
“病人的手术很成功,现在需要回病房静养。”
“等三十分钟后,麻醉药效过去,病人会自己醒过来。”
护士戴着口罩,耐心讲解。
苏琬悬着的一颗心,跟着落下。
“谢谢同志。”
结肠癌术后恢复,还要看患者的个人体质。
像年纪轻,体质好的,十天就能出院。
年纪大,还有三高基础病的,可能得十五到二十天。
出院后,还得遵循医嘱,调整饮食起居,注意保暖。
这段时间,肯定还得麻烦二哥苏明在医院陪着。
苏孝文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让苏明回去,伺候家里的田地。
“爹,家里有我和秦禹呢,您别担心,二哥得留在这儿照顾您。”
光靠着她娘郝月萍自己,肯定照顾不妥当苏孝文。
得留个家里的男人在这儿。
“那成吧。”
苏孝文妥协,他刚想动动身子,疼得龇牙咧嘴。
这会儿麻药劲刚过去,腹部不断传来绞痛。
苏孝文咬牙撑着,满头冷汗。
苏琬悄悄把二哥苏明拉到一旁,“二哥,爹刚动完手术,一两天内,是最疼的时间段。”
“回头你跟大夫说,开点止疼药,要掺进输液里那种。”
“这事儿,你别跟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