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低头失落。
“琬琬姐，我们要不能念书了。”
垂头丧气的几个，都是家里条件不怎么好的。
他们下面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需要照顾。
让他们在镇子上读书，每天来回跑，根本不现实。
“不会。”
苏琬斩钉截铁否认。
“肯定不会让你们没书念，秦禹他会顶替王老师的空缺，在白杨小学教书。”
“真的吗？”孩子们眼中升起亮光。
他们齐唰唰看向秦禹，“真的吗？秦禹大哥，要当我们的老师吗？”
秦禹皱眉，就目前而言，有刘家父子这个搅屎棍在，他的举荐信是通不过的。
但他不想去打击孩子们的期盼。
“嗯，是真的。”他沉着应道，声线明朗清晰。
同时目光落在苏琬身上。
好奇她在想什么。
苏琬给秦禹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着的自信。
在几个孩子走掉前，苏琬单独留下苏飞和铁柱。
等其他几个孩子走掉后，苏琬给他们手里塞上好几个青团。
“琬琬姐做的青团真好吃！我带回去，当着老光棍面吃，馋死他！”
“看他下次还敢不敢瞪琬琬姐！”
苏琬‘噗嗤’笑出声，她知道铁柱就是那么一说。
别看他一口一个老光棍叫他爹，其实长大后，孝顺的很。
“行了，知道你机灵，快回家吧。”
苏琬拍拍铁柱肩膀，这身高都快超过她了。
她知道铁柱能明白她的心意。
几个青团不算啥。
她也没别的意思。
单纯就是对村长苏永胜聊表谢意。
不管最后能不能成。
但在举荐秦禹当白杨小学老师这件事上，永胜叔是出了大力的。
他是个好村长，会为村里大家实打实着想。
等孩子们走后，秦禹走进灶房忙活。
苏琬跟进去打下手。
“我应该回来更早点的，还能帮你挖竹笋。”
秦禹是看到院落排排放的竹筐，里面只有蘑菇。
“明早再挖也来得及。”
苏琬帮着摘菜淘米打下手。
“山上现在笋子不多，得等过两天下下雨，往外冒冒。”
“快到清明，鼠曲草和艾草可比笋子更好卖。”
苏琬想起什么，手中洗菜动作一顿。
她那双白手在身侧衣服抹两把，然后掀开一旁盖着的蒸屉。
在秦禹没看清前，将青团塞入他嘴里。
进口是艾草混着鼠曲草的独有清新草香。
随着咬合动作，丝丝甜味沁入舌尖。
“很好吃。”
苏琬满意点头，还挺识趣的嘛，知道夸人。
“你说要是我把豆沙青团带去城里卖，会有人买吗？”
秦禹炒菜的手顿住，眼神深邃思考。
“能卖，就是买的人不多。”
这个答案和苏琬想到一块去。
城里的又不是各个人傻钱多。
这年代好多妈妈辈的手艺堪比大厨。
只要看一下青团，就能知道怎么做。
不过豆沙青团在庐县这样小地方，现在还是新鲜玩意儿。
苏琬打算做个尝试。
青团搭配着鼠曲草和艾草一块摆摊，总有一样能大卖！
看着苏琬眼底掠过的狡黠和脸上的小狐狸笑意。
趁她不备。
秦禹毫不客气的夹起一筷子以同样方式回敬她。
“呼呼，好烫。”
烫吗？他刚才扇过风的。
苏琬知道被喂进嘴里的是肉，适应温度后，她咀嚼品尝。
嗯，煸出油的五花肉，特别香！
......
第二日。
苏琬起得比以往都早。
她怕吵醒两只奶团子，昨晚特意睡的外屋。
秦禹在哄睡两个小家伙儿后，以同样的借口，跟她挤在外面小床上。
反正两人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
苏琬一副无所谓、我不在乎的样子。
吃亏的又不一定是她。
这一晚，秦禹没怎么睡好。
早上起床的时候，活像个国宝。
苏琬叫他再睡会儿，秦禹摇摇头。
然后背上竹筐、扛着锄头往山上方向走了。
苏琬收拾妥当出门，沿着路边、山坡，大把大把采摘艾草和鼠曲草。
等天色大亮，已经快早上七点。
苏琬摘满两大筐的艾草、鼠曲草。
回到土砖房院落，秦禹已经借来牛车。
把蘑菇和他摘回来的一筐半春笋都放上去。
然后将鞭子递到苏琬手里。
“注意安全。”
苏琬点头，侧身坐在牛车前辕，扬鞭赶车离开。
到县城，苏琬直奔早市。
牛车在前几天摆摊的位置停下。
苏琬将半筐竹笋和两筐鼠曲草、艾草搬下来。
“这鼠曲草看着真新鲜，还带着露珠儿啊！”
很快有人围上来。
“这都是早上刚摘的！”
苏琬微笑回应。
“你这多少钱一斤？”
人群里很快有人心动，问起价格。
“三毛一斤，艾草也是这个价儿，保证足称，只多不少。”
听到价格不贵，很多人行动起来。
“给我来点艾草！”
“我要两斤鼠曲草，半斤艾草，艾草味儿重得很，正好可以用鼠曲草中和。”
“我家老头子就喜好鲜艾草这口小味儿，小姑娘，给我来五斤的。”
看到这边人群围着热闹。
越来越多来往买菜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一群人叽叽喳喳，烟火气十足，恨不能直接上手抢。
等到人群散去。
苏琬面前的三个筐子里，全部的艾草、鼠曲草和春笋都被抢空。
这会儿七点半。
正是上班上学的时间。
苏琬赶着马车，来到附近的县幼儿园。
“青团，好吃的红豆沙青团。”
“便宜不贵，美味实惠。”
将牛车支在县幼儿园附近的一棵树下。
确定没有挡到来往道路。
苏琬拿出一张大油纸，铺在身前地上，然后将几个蒸屉摆开。
葱绿圆润的青团躺在蒸屉里，挨个排开，很是诱人。
看得见的真材实料，比什么广告都好使。
“妈妈我想吃那个！”
很快就有小朋友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我也想吃！”“想吃那个绿绿的圆球。”“看起来好好吃样子。”
几个家长拗不过孩子请求，只好带着自家娃上前问价。
“你这个咋卖的？”
“哟，这不就是圆的清明粿？这个咱们自己在家就能做，想吃的话，中午妈给你做。”
苏琬笑脸迎上去，说道：“姐，咱们这个是豆沙青团，里面是甜馅的。”
“有粮票的话，一毛五两个，好吃不贵。”
和包子差不多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