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姨娘见沈思悔面红耳赤的小模样,投来了同情怜悯的眼神。
“王妃也守寡多年,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跟王爷同床共枕了,也就没机会验证了。”
“!!!”
沈思悔一脸黑线,嘴角微抽了下。
“今日落在王妃的手里,王妃给个痛快吧!要杀要打,悉听尊便。”
“你倒是挺硬气的。”
“死了总比没自由,守寡好。”
“!!!”
沈思悔也没想着要春姨娘的命,相反她还挺感慨的。
这么不一般的女子居然出自九王府。
她咳了一声道:“本宫可不会杀生徒增罪孽。”
“那王妃会放奴家走吗?”
春姨娘一听这话,两眼放光的看着沈思悔。
沈思悔嘴角一抽道:“本宫放了你,如何跟王爷交代?”
“还要什么交代呢?王妃替奴家隐瞒不就好了。”
“!!!”
“若是王妃帮奴家,奴家一辈子都记着王妃的好。王妃就是奴家的再生父母,奴家愿为王妃肝脑涂地。”
沈思悔见她心意已决,便让人都出去。
待人出去后,沈思悔找了位置坐下,她淡淡道:“离开王府,你可想过靠什么生计为生呢?”
“你身无长处,也不年轻了,做不了老本行了。”
“何况有了孩子,再做这个行业,对孩子也不好。”
“王妃,奴家生来就是靠这行吃饭的, 就算从良了也是会想男人的。”
“人都说妓女无情,这话一点也没错。”
“奴家跟很多男人在一块快活过,至今就没有一个男人让奴家惦记再惦记。”
“比起男人,奴家觉得钱更可靠。”
“就算奴家离了王府,奴家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要的。”
“孩子的生父也不知是谁,生下来就是受罪。奴家没打算从良,那这孩子生下来一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奴家真没想着留下。”
沈思悔沉默了,她陷入沉思中。
她并不想这辈子就困在深宅后院,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还是一个迂腐守旧的男人。
她还是想找个喜欢她,她也喜欢他的男人。
最好能同频共振的男人。
而这个人不可能是谢木舟。
所以离开王府,休夫是必经的事。
女子出门在外,必然是要有一技之长。
女子在外讨生活比男人要艰难很多,被男人瞧不起还要被同行诟病,这都是要面临的问题。
所以她要讨生活就得有跟她想法一样并且独立自主的女人。
眼前的春姨娘就是合适人选。
“所以你想干老本行?”
“嗯。”
“奴家这些年也存了一些银子,想开个花楼。”
“奴家知道自己不年轻了,吃不了这碗饭了。”
“所以开一个属于自己的花楼,给那些无依无靠被父母贱卖,被拐卖的女子一个家,是奴家一直以来的心愿。”
“还请王妃成全。”
春姨娘落了话后给沈思悔磕头。
沈思悔见状慌忙把春姨娘给扶起来,这会也不嫌弃春姨娘身上臭烘烘的。
“本宫帮你就是了。"
“只是王爷那里,得有个交代。”
“王爷多么精明的人,若是做戏定然能发现端倪,不好糊弄。”
“所以得半真半假。”
“你既不要你肚子里的孩子,那就好办了。”
“你喝了堕胎药,本宫会串通大夫,营造你失血过多的假象。”
“之后你悲痛欲绝,卧病在床,本宫送你出王府。”
“你的卖身契本宫也会还你。”
“不过……本宫不是白帮你的,本宫没有烂好心。你既要开花楼,本宫要入股。“
“本宫也可以给你钱,雇佣你做花楼老鸨,而本宫做你背后的东家。”
“你看……本宫的提议,你可接受?”
春姨娘一听这话,心想:还有这样的好事?
她忙不迭的颔首。
“谢王妃成全!”
“你且坐下,本宫问你,你原名叫什么?”
“奴家原来的名字叫迎春。”
“!!!”
“第一次见王爷的时候,王爷还夸奴家这个名字好。还读了一首诗。”
“哦?你可记得什么诗?"
"恰似春风相欺得,夜来吹折数枝花。“
“……”
沈思悔得了话,微颔首。
咱也不懂其意,就知有点东西。
“不错,很多。”
“王妃精通诗词歌赋,按理说跟王爷也算志趣相投,这关系……倒是让旁人唏嘘。”
“志趣相投却不能同频共振,也是无用的。”
“???”
“打个比方说本宫想要金桔,王爷却不懂其意思,偏偏给本宫无用的酸枣。”
“本宫勉强收下,面上恹恹,王爷便觉得本宫不识抬举,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有。”
“可本宫并不想要酸枣啊,如何给好脸色?”
“你可懂本宫意思?”
“明白了。”
沈思悔很是欣慰,淡淡道:“你明白就好。”
“王妃,那奴家的事……”
“你放心,稍后本宫便让大夫给你配一副温和的堕胎药。”
“只是你真想好了,不要这孩子。”
春姨娘非常坚定颔首道:“不要。”
“那便好,经你同意,本宫才能吩咐人办事。”
“谢王妃成全。”
春姨娘非常感激沈思悔,为表示感激又跪下给沈思悔磕头。
沈思悔拦下,心想:这要继续磕下去,她人都要被磕没了。
从迎春院离开后,沈思悔就带着百灵出府了。
她要找个能合作的大夫,一起谋事。
最好是那种给钱啥都干的黑心肝。
然后停在一家药铺前,这是京都最大的药铺。
药铺坐诊的大夫都非常有名,有不少达官贵人都是请这家药铺的大夫上门把脉问诊。
进去后有三个大夫,有两个大夫有排队的病人。
唯独一个年轻大夫没有病友。
沈思悔带着面纱,没人能瞧出她是九王妃。
于是她到了这个年轻大夫跟前。
年轻大夫正在做摘要,抬眼看到跟前坐了个带着面纱的女人。
他诧异道:“姑娘看病?”
“不是。 我是来配药的。”
“哦?是吗?药方呢?”
沈思悔没有药方,咳了一声朝着金银示意。
金银给了沈思悔一个钱袋子。
沈思悔放在桌上,客客气气道:“也并不是只抓药,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夫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