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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渴望(1 / 1)


穷相和洛方也通过了第二层考验,四人又回到了原先的地方。大家心照不宣,想不接下来就是第三层考验了。

强光一闪,四人便被投入了洪流之中。无念和林尘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艘小船之上。江上雾霭茫茫,两边青山高耸,他们乘一叶扁舟顺流而下。

望着眼前的美景,林尘想到了一句诗句 两岸猿声啼不住 轻舟已过万重山。当真像是行在了诗里。

半晌之后,他们行至岸边,两人下船,前方是个小木屋,屋外种了一片桃林,一股清风吹拂,漫天花雨纷纷而落,两人一身月牙白一身淡水蓝,并肩行于这花雨中,当真是陌上花开,君子缓归。

院中桃树下,有一石桌,桌上有茶点和酒。还有一盘未下完的棋。

林尘率先坐下,正好饿了,伸手拿起那桃花糕大快朵颐起来,又就着这清风流水饮了一口酒,当真是潇洒惬意。

“无念,这酒香甜,你也尝尝。”林尘举着酒杯,笑的春光明媚,眸若星辰璀璨。

“好。”无念坐在他身旁,学着他的模样,两人共饮着这桌上的一壶酒,静数流年。

小院时光缓缓。

院中的无念和林尘好像忘了了时光和来处。此刻两人正躺在躺椅上,看桃花纷纷扬扬落下,有一片遮住了林尘的眼睛,他闭目,花香沁鼻。

他们常常坐在小院消磨时光,从、雾霭的清晨到晚霞满天的傍晚再到月光铺地。

春天慵懒地气息在他们身上弥漫。

带着意兴阑珊地懒,林尘慢悠悠地说:“无念,你说我们在院子西南种些海棠,院子外呢围一圈篱笆,种些小菜,你觉得怎么样?”

被他的情绪感染了,无念也带着几分若隐若现地倦意回道:“我觉得甚好,改日我便去镇上买些种子回来。”

一只银蝶从院中飞过,洒落一片灵光银粉。

从初春至盛夏。

中午还是蝉鸣不止,到了傍晚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林尘站在屋门回廊处,望着眼前铺天盖地的雨雾,有些茫然:“无念,你说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

“骤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再等等吧。”

无念从屋内缓缓走出,站在林尘身旁,两人一左一右靠着门柱,听着雨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落成线,看着雨水亲吻树叶再滚落摔成无数碎片。

偶有狂风夹带着雨丝打湿两人的衣袖,他们却不甚在意。反倒是这凉意抚平了林尘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

银蝶再次飞过。

初秋的风吹彻小院的每个角落。林尘推开门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青山伸了个懒腰,转身去了厨房给自己做个早餐。

他忙忙碌碌一个早上,端出来一份馄饨,满意地端出来叫醒无念跟他一起吃。无念今日似乎很是欣喜,他笑着说:“师尊,今日我去镇山置办一些喜服,我们说好了今日成亲。”

昨夜两人已经约定了,今日就把婚礼办了。林尘点点头,须臾又抬头望着无念,笑得眉眼弯弯的说:“好。”

等无念出门,林尘便无所事事地躺到桃花树下,拿起最爱的桃花酿一口一口饮着。林尘总感觉他似乎忘记了什么,但现在的生活他又相当满意,于是偶尔的愁绪便很快被眼前的美景和口中的美景淡忘。

两个时辰后,他与无念换上了喜服,屋中点着红烛,两人依着成亲的礼仪,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无念牵着他步入了洞房。

两人坐在床边,无念望着林尘羞红的脸,低声道:“师尊,你真美。我喜欢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林尘望着摇曳烛光中的无念,“无念,你今日也很好看,我第一眼见你便觉得你好看,今日更加好看,无与伦比的好看。我也喜欢你,我们既然已经成亲,那必定是要在一起天长地久的。”

床幔被轻轻放下。

一室旖旎。

当第一缕天光亮起,银蝶再次从小院中飞过。

屋外飘了小雪,如飞絮满天。树枝上挂满了结块的雪,风吹过,簌簌而落。

林尘裹着厚厚的披风,戳着手,对着院中正在扫雪的无念说:“要不,先吃完午饭再来扫吧。”

无念抬头冲他微笑道:“我很快就弄完了,你先在屋里待着,当心路滑摔着了。”

林尘转身回了屋,却不是在屋内待着,他拿起暖手炉子便向无念走去,然后抓起他的手放在了暖手炉子上,“先暖暖手,这天太冷了,你的手都冻红了。”

无念心里涌上一股暖意,“无妨,我赶紧扫完,你才好坐在这院中赏雪景。”

林尘有些心疼的握着那被冻红的手,“那也不成,不着急的。先暖暖再说。”

两人握着那暖手炉子相视而笑。雪花落在了林尘的肩上,无念抬手扫落了那肩上的寒意,“我觉得这雪花都格外偏爱你呢,我想我是太爱你了,你的一寸一毫我都想自私占有,连雪花都让我吃醋。”

林尘听完他这话一愣,随即低头,那绯色从脸颊爬到了耳后,“没羞没臊的。”

无念将人拥进了怀里,“怎么办呢,我好像抱着你的时候会害怕失去你,看着你的时候就开始想念你,不见你的时候就忍不住担心你。我想我是生病了,没有你不行的病。”

这下在无念怀里的林尘彻底的害羞了。他将脸深深埋进了无念的怀里,不敢抬头看无念的眼睛。

他不用看也能知道,那双眼睛像星星一般亮,里面藏着波涛汹涌的爱意。

而他早就被这爱意淹没,随着他一起沉溺。

林尘终于知晓,这便是他一生的渴望。

如这雪花一般,一尘不染至死不渝的爱。

他抱紧了无念,紧紧地。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他希望这一刻能够静止成永恒。他甚至恶毒地想如果他们此刻死去,那他们的爱意将永不消退,直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他们依然深爱彼此。

银蝶轻轻落在桃花树上,扑闪着翅膀,落下一片银粉,和落下的雪花一起,隐匿在这片白茫茫中。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那美梦中的人是不能醒还是不肯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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