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雪插在腰间的双手,慢慢放下,努力地消些气。
总不能把事情闹大了,毕竟,如今她是丑小鸭的身份。
绝不能因为一个女佣,把这个计划搞砸。
“你不配与我斗,二小姐吩咐我的事,我会照做,用不着你指手划脚。”
蒋丽听了更来气:
“哎呀……你区区一个小女佣,竟敢这么嚣张?与我作对?”
夏小雪“哼”一声,不屑一顾地离开,走向佣人洗衣房。
将蒋丽一个人留下,气得快原地爆炸,又不敢在大厅内发作,只能恨得牙根痒痒。
夏小雪从未进过佣人洗衣房,当她第一步走进去时,一阵难闻汗酸味扑鼻而来。
更恐怖的是,地上排着一桶桶佣人的穿过的脏衣服,整整五桶的挌在那里,吓得夏小雪双脚发软。
千算万算,
没算到,自己会给自己,安排活儿。
“站在门口做什么?偷懒吗?”一个粗大洪亮的声音,在夏小雪身后响起。
夏小雪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蒋丽那个臭婆娘。
果然,
蒋丽走到夏小雪的前面,双手插在腰间,居高临下地盯着夏小雪,勾起下巴,谁怕谁的样子。
夏小雪一口气只能往肚子里咽,摸摸鼻子,转身到旁边拿一张木凳子,在一桶衣服边坐下。
夏小雪伸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拧开自来水,水一下子落在衣服上,溅起一阵阵水花,弹到夏小雪的身上,吓得她惊叫出声,差点从小凳子跌落下来。
一旁的蒋丽,与一个不知何时进来的女佣看到此情景,笑得前俯后仰。
夏小雪瞪着她们,不知如何反击,只能不作声,笨拙地搓洗衣服。
冬天,
自来水异常刺骨的冰冷,一阵阵寒意,从双手冰冷慢慢延伸至全身。
夏小雪从来没有洗过衣服,更没洗过佣人的衣服。
哪个冬天,她不是用温水洗手,被家人宠着?
如今,
她却要替丑小鸭做这些工作。
“丑小鸭,你是怎么回事?洗衣服要放洗衣粉,你懂不懂?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知何时,蒋丽已站在夏小雪的身后,将她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
蒋丽说完,还不忘在夏小雪的手臂处,狠狠地捏一把。
痛得夏小雪尖叫“啊!”一声,从小板凳上跳起来。
蒋丽伸手拿过柜子上方的洗衣粉,扔在夏小雪的脚边,洗衣粉一部份从里面洒出,白白的颜色,特别刺眼,她恶狠狠地说:
“你看着,这就是洗衣粉,懂不懂,洗衣服你不加洗衣粉,笨手笨脚的,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作反,故意把事情搞砸啊?”
“我做我工作,不用你管。”夏小雪不服气地说。
蒋丽旁边的女佣接话:
“你这个丑小鸭,怎么和我们蒋总管说话的,啊?你知不知道得罪我们蒋总,会怎么样?”
夏小雪“哼”一声,接着问:“会怎么样?”
“只要蒋总管和小姐或者少爷说一声,你的工作肯定不保,还要乖乖滚出御景园。”女佣说话下巴抬得高高的。
“你以为我会怕吗?”夏小雪咬牙切齿地说。
蒋丽不想把事情闹大,真把事情闹大了,只怕,大家都没好果子吃。她伸出手挡在身边的女佣面前,示意女佣不要再说话。
“我们走。”
蒋丽和女佣说完,两人一起离开洗衣房。
留下夏小雪一个人,独自面对几桶衣服。
为以后能成为商太太,她只能咬咬牙,捡起地上的洗衣粉,试着搓洗起来。
夏小雪从中午,洗到下午四点,整整洗了六个小时,才勉强洗完。
这时,
蒋丽与一位女佣像是掐准时间一般,在夏小雪快洗完的时候,走到夏小雪的身边,将她身旁一桶刚洗干净的衣服一脚踢翻。
水桶倒下,里面的衣服全洒在地板上。
夏小雪一顿,抬头望向身边的蒋丽,一团熊熊的怒火在她心中燃起。
盛怒中的夏小雪站起身,手一抬,狠狠地向蒋丽的脸打下。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洗衣房,蒋丽的脸被打偏向一边,五指印在脸上,泛红的肉眼可见。
可是,打完蒋丽后,夏小雪立刻感动后悔了。
蒋丽身高马大,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女佣帮手。
刚刚,夏小雪似乎忘记自己的身份。
如今,
她是丑小鸭,不是夏小雪啊!
蒋丽反应过来后,呲牙咧嘴地,一脸的不可置信说:
“你打我?你敢打我?”
下一秒,
蒋丽抓住夏小雪的胳膊,左一巴,右一巴,巴巴响亮清脆,打在夏小雪的脸上。
打得夏小雪眼冒金星,七浑八素。
“啊,啊!”夏小雪惨叫。
蒋丽足足打五六巴掌,才停手,警告地说:
“是你先打我的,别怪我不客气。”
蒋丽说完,往地上洒落的衣服,狠狠地踩几脚。
泄完气,转身离开洗衣房。
留下夏小雪一个人坐在湿漉漉的地板,她嘴角浸出一丝血迹,捂着红肿的脸,红着眼睛,盯着她们离开,疼痛与愤怒不断刺·激着她。
她不会让这两个女佣好过的。
F国,
飞机从黄昏的天空中降落。
夏以惜拉着行李,从机场走出来。
身边很多人和她一起下飞机的人,都有家属迎接,而她只能打开手机,拨出一个电话,看看彬彬有没有在家,她想这两天先到她那里落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圆润的女声:
“喂,以惜。”
“彬彬,你在家吗,我现在到F国了,方不方便到你那里住两天?”她问。
“以惜,你看看前面。”彬彬说。
夏以惜望向前方,不远处,一位身穿白色修闲服,齐肩的黄色碎发,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的女孩,正站在那里,向她挥着手。
夏以惜愉悦地露出艳然的笑,向前方的女孩奔去,将她抱住。
“以惜,好想你。”
“彬彬,好久不见,我也是好想你呢。”
彬彬突然离开夏以惜的怀抱,皱起两条柳眉,睨着她的脸问:
“以惜,你这次回来,不会再回俱乐部枪击组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