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把常升送回了郑国公府,今天他就算功成身退了。
然而对常升而言,还有一场“鸿门宴”在等着他呢。
为了百花宴。蓝母今日难得在家。
除了操持府务,还要为常升今晚赴宴做准备。
府中的晚膳正巧备好。
常升才对付了几口,就被蓝母撵回偏房,沐浴更衣。
对此刻的蓝母来说,常升少吃一口饿不死,给她带回一个媳妇才算正事。
府里早就预备好了热水和大木桶。
常升刚下水,小莲就从一旁的屏风后拿着毛巾,铜盆和常升的秘制玉露(瓷瓶装洗发乳)来给他擦背洗头了。
这对常升而言,本来是一件挺享受的事。
可看着自家少爷紧簇的眉头,小莲动作轻柔的给常升挠头问到:“少爷,马上就要参加百花宴了,您怎么还一脸的不高兴啊。”
“别提了,碰上一个像咱家老夫人一样,打你家少爷不能还手,骂你家少爷不能还嘴的,还要催你家少爷婚的人,你家少爷我能高兴得起来才怪了。”
小柔贴心在木桶中洗了洗手,又给常升揉起面颈来。
一边揉,一边讨巧的恭维到:“少爷不是曾说过,金子总会发光的嘛。”
“原本您久居家宅不出,当然没有这种烦恼。”
“现在谁家不知道咱家少爷生财有道,才貌双全,哪还能不惦记啊。”
“更别说,少爷的身体这般健壮呢。”
小莲揉着常升脖颈的手悄然下探,一双小手作怪般不安分起来。
“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常升一把擒住这双作怪的小手,恶狠狠的在小莲脸上“啃”了一口。
“你家少爷我如今成年了,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
“再敢作怪撩拨你家少爷,小心大棒伺候。”
小莲的俏脸上飞起一抹红霞,也不知是不是被常升警告怕了,还是想到了别的什么,捂了捂被“啃”的半边脸蛋,又继续给常升洗涤起头发来。
被小莲这么一闹,常升心中的郁气消散不少。
心中也有了定计。
晚上的鸿门宴,他大不了多拉几架僚机就是了。
凭他的条件,只要帮僚机吹上几句,妥妥就是个金牌媒人啊。
沐浴完毕,常升换上蓝母为他精心准备,量体裁衣的云纹掐金丝锦袍和长靴,佩上美玉,香囊。
小莲在铜镜前,为常升描了几笔剑眉,梳拢乌黑的头发,绑上玉带。
最后,再为他披上一件防止夜寒的白皮裘披风。
望着梳妆完毕,好似画中浊世佳公子般的少爷,小莲竟不自觉的看痴了。
若不是蓝母敲门催促,常升只怕要错过进宫的时间。
可看着自家儿子盛装打扮的模样,蓝母几欲脱口而出的责怪却情不自禁的改了口。
“升儿,此番进宫,有你家姐姐,太子和皇后娘娘为你撑腰,若看上了谁家的千金,只管大胆追求,咱家大业大,就是多找几个,咱家也养得起。”
听着自家母亲豪气的宣言。
常升有些哭笑不得的应下,又接过蓝母几个用檀木盒装着的“传家宝,这才揣着坐上了马车。
天色已暗。
即将宵禁的应天府的街道上已不见行人。
仅有一辆辆马车从各家府邸中鱼贯而出,最终汇集在通往大明宫的主道上。
无数的怀春男女就坐在这一辆辆马车中。
期盼着今晚如话本中所描绘的桥段,来一场梦幻的鹊桥相会。
当常升抵达大明宫门外。
这里已汇集了不少马车,勋贵子弟和千金贵胄下了车马,不自觉的分立两旁。
斯文些的公子,还故作矜持的目不斜视。
若是大胆或长相粗犷的,一双眼珠子都恨不得落到对面那群佳人的身上。
要么怎么说乱花渐欲迷人眼呢。
千金小姐们受于礼教,大多都侧身或背对着少年郎们的目光。
要么三五成群的凑个闺蜜团。
借着团扇掩面或闺蜜的遮挡,悄悄的打量着白日在大校场中相中的少年郎。
当一袭白衣胜雪的常升走下马车。
落入到宫门被灯笼和火光映照的范围,不少搔首弄姿的少年郎,瞬间感觉到那些慕艾少女的炙热目光都离他们而去。
三月初春的大明宫。
真冷啊。
而当许多少年以不忿的目光看清来人的脸,他们眼中的怨念又瞬间消散,甚至低下了他们那桀骜的脑袋。
艹。
怎么是这个大魔王。
再看看别人这身打扮,再看看自己。
人家本来就长得貌似潘安,体态修长,卓尔不凡。
再换上这身装扮加成。
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儒雅帅气。
真特么骚包。
可再对比一下自己,瞬间觉得他们仿佛是从乡下走出来的,比别人低了何止一个档次。
早知道就让自家老子和老娘给整一身好看的衣裳了。
可百花宴将至,眼下,他们已经没有回去更衣的时间了。
真是失算。
少年们只得选择眼不见心不烦的转过头,拉远了与常升的距离。
却不知道,他们的小动作,只会使得常升的英姿在人群之中显得更加突出。
“常老弟?”
“康大哥。”
当康铎小心的靠近过来,看见常升有所反应,这才确认了他的身份,招呼着一帮之前送他出大校场的人上前来,啧啧赞叹到:“您这身装扮,要是不答应,我还真不敢确认是您。”
“你们也都好好看看。”
“以后可别认错了小公爷。”
一群年龄相仿的勋贵子弟连连点头,纷纷出声恭维。
“错不了,就小公爷这模样,这身段,就是美周郎来了也得自惭形秽啊。”
“就是,今天的校阅,小公爷夺了头魁,晚上的百花宴那也是艳压群芳啊。”
“去,什么艳压群芳,那他特么形容娘们儿的。”
“呸呸呸,我这破嘴,真不会说话。”
常升和蔼的笑了笑。
面对这群没什么心眼的勋贵子弟,常升当然不会计较他们这点小毛病。
况且今晚,他还要这群僚机给他打掩护呢。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见外。”
“今晚的百花宴,你们可有相中的佳人了?”
面对常升这促狭一问,二十来号勋贵子弟个个面红耳赤的低下脑袋。要是以武会友,只要实力够强,再加上能喝酒,几乎就能和他们打成一片。
可论到谈情说爱。
就是挠破他们的脑壳,他们也憋不出那些酸儒书生章口就莱的肉麻情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