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去,那双鹰一般的眸子似是能看穿人心,
站到面前,压迫感十足的问她,
“你是……有师父的对吧?”
白颂瞬间松了口气,
“对,对的!我……我大爷,是法医,从小就听他说,耳濡目染的也懂点皮毛,所以得心应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顾怀背着手点点头,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我就说吗,这样就合理多了。”
江权检查了一大圈,连连叹息,
“没有价值啊,门上的指纹太多了,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大多都是新鲜的,脚印也提取不出来,
痕检这边估计很难找到有用的东西了,你们那呢?”
白颂又把情况介绍了一下,然后就跟着顾怀一起回了局里,
顾怀破天荒的让她主刀,
“你来,我辅助,我手疼……”
可能是混的有点熟了,白颂下意识就想问,你那个手也会疼吗,这借口太拙劣了,
但是这样说话,对于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讲,不礼貌,
“想看看我的水平就直说,放心吧,绝对不让顾法医失望!”
一场解剖下来,顾怀震惊的发现,白颂的手法比他都熟练,
这就很不对劲了,非常的不对劲。
“死者女性,年龄二十二到二十四之间,舌骨断裂,窒息死亡,死亡时间昨天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
头上的是对冲伤,根据生活反应,能推断出,
凶手是男性,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左撇子,力气不算大。”
顾怀低头看着,这次倒是很认真的问,
“你怎么知道力气不算大?”
“这具女性尸体重吗,不到九十斤呢,你看看这几处,都是搬运时发生的伤痕,没有生活反应的。”
白颂又指了指角落的那双鞋,
“如果他力气很大,会采取搬或者抱,或者扛起来,你看那双鞋的脚后跟位置,是很明显的拖拉痕迹,
问问江权,如果身份可以确认,大概就能找到凶手了。”
顾怀错愕的愣在原地,许久都没回过神,
直到白颂开始处理后续的工作,
“没事了,顾法医你去休息吧,顺便问问图侦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她习以为常的说着以前都会说的话,并未发觉哪里有不对,
可是这不是一个实习生该说的,而是一个老师该对实习生说的话。
忙完,天都已经黑了,白颂一边拿着手机拨电话,一边朝着大门口跑,
“我先走了啊,我老公肯定着急了,不等你们了!”
她不需要加班的,这案子到这里,她基本上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着江权那边的调查了。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就听到了霍沉透着疲惫的声音,
“喂……”
“老公,对不起啊,今天加了会班,你到家了吧,饿不饿?”
白颂赶紧表示出最起码的关心,或许这样霍沉心里还能好受点,才能不作。
“哼!”霍沉轻哼一声表示了不满,“小没良心的,说了二百遍了,要给我回消息,你那个手机是干什么用的,我不高兴了!”
还没哄呢,就看到警局大门口,一个男人西装笔挺的朝着里面张望,手里还拿着一个淡紫色的保温壶,
白颂几步冲了过去。
“你别跑,这会儿着急上了,慢慢走!”
霍沉蹙眉,十分担心的看着她的脚底下,生怕冒出来一个石头,把他的老婆给绊倒了,
“喝点水,一忙起来水都不知道喝,回头一定还会得结石的!”
白颂叼着吸管喝水,他用自己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试了一下,不发烧,
而且白颂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大概是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恢复能力真强啊。
白颂眨了眨眼,很快的捕捉到这个,还……字。
“还会?”
她以前就是这样,不爱喝水,那会好像是工作的第四年,她突然就肚子疼,
瞬间就倒在了地上,疼的浑身是汗,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同事打了救护车,送到医院才发现,是结石,就是喝水少了,那种疼真是这辈子都忘不掉,
可是这事,按理说,霍沉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所以,哪里来的还……
“还怎么了!”霍沉收回保温杯,不太敢去看白颂的眼睛,小声念叨了一句,“因为我得过结石啊,所以才这样说的,奇怪吗?”
看来以后说话要注意点了,这万一让白颂知道了,估计她会拿着手术刀,直接了结了自己。
一路到家,霍沉一会儿喂一口,一整杯水就这样全都进了白颂的肚子里,
“颂颂也太棒了吧,今天好乖啊。”
男人表扬一般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先洗澡还是先吃饭?先吃饭吧,今天让人煮了炭火羊肉,吃了暖身体的,
但是有味道,你会嫌弃,所以吃了饭再洗澡,好吗?”
他把白颂的外套脱掉,又给她换了舒服的鞋子,跟着又找出来舒服的家居服,
尽量让她在家能放松一些。
白颂工作一天确实已经很累了,不过一想到有她爱吃的东西,浑身就又充满力量了,
“要吃饭!好饿啊,霍沉你饿不饿啊?”
男人摇摇头,很认真的夹着羊肉放到锅里,
“我不啊,这肉很不错的,我让人给霍屿送了一份,刚刚就给我发消息,
说我给他送的是羊肉,他都过敏了。”
白颂瞬间被气笑了,
“你损不损啊,霍沉你下回能不能不干这种事?”
霍沉一脸无辜的撇撇嘴,
“我怎么啦,他过敏而已,又不是不吃,霍屿很爱吃羊肉的,
没事就去和朋友们吃涮羊肉,吃完了他会吃过敏药的,
最重要的是,他本来就傻,所以无所谓了嘛,怎么活开心就怎么活呗。”
霍沉的语气很奇怪,似乎心事重重的,一直在给她夹菜,但是他自己却一口没动。
“你……怎么啦?心里不舒服还是身体不舒服,是喝多了难受吗?”
白颂小心翼翼,试探的问。
霍沉瞬间尴尬起来了,
“颂颂……你快别提了,我在你生病的时候喝多本来就不对,我都自责死了,怎么可能还不舒服呢,我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