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了足有半个小时,白颂都开始发困了,霍沉还是没回来,
见管家那一脸意味不明的表情,她直接起身朝着客厅走了过去,
看到霍沉的一瞬间,她下巴都要惊掉了,
“你……”
这男人在客厅正中央,跪在一块榴莲皮上,认认真真的在剥着剩下的榴莲,
听见白颂的动静,霍沉缓慢的抬起头,双眼略微有些红肿,脸上似乎也有点浮肿,
“你在干嘛啊?”
“犯错了,罚跪……跪榴莲不是真诚点吗?”
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大,声音似乎都有点改变了,白颂走上前去,才发现,
男人原本修长白皙的手指,这会儿肿的跟胡萝卜一样,
再加上脸上的浮肿,
“你过敏啊?你对……”
白颂四处看了看,指着他手里的东西,“你不是对榴莲过敏吧?”
霍沉点点头,眼神儿都有些迷离了,
“我从来不吃榴莲的,因为过敏严重,闻到就会过敏,但是我刚刚吃了一口。”
男人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些许米糊的口吻,听的白颂心里一阵毛绒绒的,
她一抬手,霍沉就把脑袋凑过去,活像是一只讨摸的大狗狗,
“傻不傻啊,过敏还要吃啊?”
霍沉用力点头,
“因为,怕你一生气就不要我了,我得可怜点,吃一口就过敏严重了,你心疼就不舍得离开我了。”
他都不知道在做什么,鬼使神差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
白颂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赶紧给我起来,去输液,你看看你嘴巴肿的,我儿子见到估计要吓着了。”
她扶着霍沉起身,男人的膝盖离开榴莲皮,她才看到,那榴莲皮的尖尖上,都是血迹。
白颂立刻蹲下,挽起他的裤脚,膝盖处已经被扎出很深的伤口了,血珠不停的往外冒,
“你傻不傻啊,就真的跪的那么结实?这都破了啊!”
“哪里破了!”
贺成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
“孔叔给我打电话,说霍沉吃榴莲了,真不是我说你,那东西臭呼呼有那么好吃?过敏也得吃?”
一到客厅,见到白颂蹲在地上,手上是霍沉白花花的大腿,
贺成瞬间老脸通红,整个人手足无措的,
“我,这,我不知道啊……你说大白天的,你俩,唉!
你们继续,继续啊!”
白颂不用想就知道这人误会了,
“你有病吧,霍沉的腿……伤了,你过来包扎一下吧。”
贺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眨了眨眼,
“哦……受伤了啊。”
霍沉本就过敏了,迷迷糊糊的坐在沙发上,眼睛只会跟着白颂移动,
贺成给他处理腿上的伤口,他也像是完全看不到一样,一直盯着白颂看。
“这腿……怎么伤的啊,都是这么小的伤口?”
问完,他就反应过来了,
“跪榴莲啊,要不要这么狠啊,不是我说你啊霍太太,也没有这么罚自己老公的吧,
犯天条啦?”
听到这话,霍沉略微有了点反应,他弯腰,凑到贺成面前,一字一顿,
“我自己罚的,不关颂颂的事,你一个医生,干你的活,不许说我老婆。”
贺成皮笑肉不笑的点头,
“好的。”
罚死你,跪死你,没准以后还得揍你呢,有什么好开心的。
这会儿霍沉的嘴巴肿的厉害,喉咙应该是也肿了,他喘气都很粗重,手一下一下的总去捏脖子,
“颂颂……我难受……”
男人耷拉着眉眼,朝她伸手,人也显得委委屈屈的。
白颂拿了个垫子坐在霍沉身边,抬手搂住他,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的怀里,
“好啦好啦,输液了就不难受了,贺成的医术很好的,相信医生。”
“不好,他就是个赤脚医生,除了我都没人用他,
而且长的丑,颂颂不要再提起他了好不好,
他没有腹肌的,我有!你看看!”
霍沉边说边撩开自己的衣服,十分显摆的把白颂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对面站着的贺成,一脸无语,他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怎么就没有了,
一块就不叫腹肌吗,
一块就要被歧视?
“贺医生,他这怎么跟喝多了一样啊,要不要紧啊,或者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脑子不会坏掉吧?”
白颂摸了摸他的额头,还真是挺烫的。
贺成无奈的冷笑,
“放心吧,他这就是单纯的严重过敏,只要脸上不肿了就没事了,
如果呼吸困难的厉害,就要去医院,现在观察一下就行,
而且,我认为,他这撒娇都是因为你在,
你要是出去了,他肯定就不这样了。”
一听这话,霍沉直接抓起抱枕朝着贺成的身上就砸了过去,
“滚出去!别在我家,烦死了。”
骂完人,他虚弱无力的倒回了白颂的肩膀上,
“颂颂……我难受啊……”
白颂轻轻的拍着他的身体,知道他这是在撒娇,可身上肿成这样,不难受就怪了,
“贺医生啊,你多等一会儿吧,霍沉消肿了你再走,不然我还是怕他突然出事,内科我确实不懂。”
贺成点点头,朝着前面的会客厅走了过去,
“我在前厅啊,霍太太有事让管家叫我。”
他实在不想这个地方待着了,霍沉总是拿他当假想敌,他都想跟霍沉说,其实自己不喜欢女人了。
人走了,霍沉的手也没松开,依旧挂在白颂的身上,很小声的跟她讲,
“我不该那样的,其实我什么都知道,颂颂你只是不甘心被人利用,不想被那些不好的人骗了钱去,
开始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害怕啊,保镖跟我说,你差点被打到那一刻,
我觉得自己心脏都不跳了,你要是出事了,我就不活了。”
他仰起脑袋,眼睛肿的成了一条缝,可怜巴巴的道歉,
“对不起颂颂,我胡说八道了,你要是还气,就抽我几巴掌吧,以后我要是再这样,我就狠狠打自己,
我真的知错了,你别怪我行吗。”
男人的眼泪顺着眼尾滑落,他把头挨近白颂的脖颈,哭的身体轻微颤抖,
“我好怕啊……”
“不怪你了,霍沉,我不生气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