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冉来的时候是助理开车，但今天是年三十，到了之后就让助理下班了。
谁都想和家人一起吃团年饭，周冉也想。
从会所出来，周冉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吹了好一阵冷风才拿手机叫网约车。
等了大概有五分钟，车到了，人刚要上去就被人扯回来，一转头就撞进一堵墙似的怀里。
赵柯打发走了司机，把周冉弄进了自己车里，上了锁。
周冉不是什么遇事就毛躁的小女孩，上车后索性摸出一根烟来点上，问赵柯：“赵少想怎么样，带我去开房？”
赵柯车子点了火，说：“送你回去。”
周冉抽着烟，报了地址。
她不住以前那地方了，禧悦传媒上市之后，她身份水涨船高，早换了住处。
车里很安静，安静到除了烟味就没有其他了，周冉在这种冷静的环境里容易迷茫，她缓缓转头看着开车的男人。
他们两年前分开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赵柯那圈子里不少人都知道，他是为了让周冉不再躲他而自己躲去了国外。
但周冉知道，自己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大部分原因是他家族内部动荡。
周冉借着酒劲问他：“你现在安全吗？”
赵柯没回答她，甚至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车里冰冷的温度仿若一潭死水。
有很多东西在彼此心头根本散不去，有人曾经磕得头破血流想要留住些什么，但有人当了胆小鬼，再重要的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今晚周冉七分醉，却看到了十分冷漠的赵柯。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到了地方车子停稳，周冉伸手去拉门，拉不开。
她刚转身就被赵柯扣着后脑勺吻过来，睁大眼睛一动不动，挣扎了两下最终放弃了。
赵柯抚着她磕破了的嘴唇，哑声开口：“让我上去？”
周冉推开他：“别来招惹我。”
赵柯就笑起来，笑得挺混蛋的，“咱俩也算是好了那么久，别这么嫌弃。”
周冉说：“开门。”
他就把门给她开了。
他垂着眼皮，眼尾余光照着她决然离开的背影。
和过去一样，在离开他这件事情上她是丁点都没有犹豫过。
手机响起来，他按了接听键：“妈。”
“小柯，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妈妈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
“你定吧。”
他平静地说了这三个字，那头似乎怔了一下，随后便松了口气，“好，好，你能想通就好。”
赵柯挂了电话。
仰头，看着对面内透的奢华大楼，不知道亮的哪一扇窗户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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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属院的路上，宁筱靠在许征身上都快睡着了。
许征搂着她，让她先睡会儿，嘴里在询问小勇：“你和池玥相处多久了？”
小勇开着车，耳根子都是红的，“领导，没相处。”
在他们这，相处就是谈恋爱的意思。小勇这是在单相思，人家大明星，拥有两三千万粉丝，他是哪根葱，敢幻想跟人处对象吗？
宁筱迷迷糊糊听他们在讲什么，但太困了，试了几次眼皮都没睁开。
小勇知道，这件事要是不交代清楚，他家领导是不会放过他了，“就是之前，您让我去给程董送点东西，恰好玥玥她在，我顺路送了她一道，就加了微信。”
就这么多了，再没其他了。
平常两人都很少聊天，小勇对池玥的了解全靠新闻和她发的不太多的朋友圈。
小勇二十六，池玥二十三，从年级上来看，两人倒是挺合适的。
许征是觉得人家父母估计瞧不上小勇这农村来的孩子，他还年轻，论事业也才刚冒个头，池玥这个小花旦从拍第一个电视剧开始已经红了快一年了，有钱有颜还年轻，怎么都要嫁个富豪的。
程仲亭那边也不缺靠谱有为富二代。
从现实角度，小勇这条件的确是差了许多。
车子停在楼前，许征给小勇最后的忠告：“池玥这孩子我不了解，之前听说挺物质的，当然我不是说物质一点有什么错，这种事情仁者见仁，你要真有那个想法我不会阻止你，但你得自己权衡利弊。”
说完就抱着宁筱下了车，让小勇早点回去休息。
听完领导的话，小勇原本就空荡荡的心头就更酸涩了些。
他是二十六岁不是十六，当然知道现实有多残酷，更明白自己和喜欢的女孩儿是云泥之别。
所以在他意识到他很喜欢池玥的时候，就没打算追求她的。
八卦新闻也看得不少，今天哪个富豪去剧组接她，明天哪个投资人又陪她在餐厅吃饭……小勇的身份，对于池玥来讲，顶多算个隔着互联网的小迷弟。
宁筱到家之后瞌睡反而醒了，依稀记着车里许征和小勇的对话，便拉着他问：“你跟人小勇说什么了？你阻止他去追求女孩子了？”
许征摇头：“我不会阻止他，我只是提醒他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
“池欢她妹妹你觉得合适吗？”
“……”
宁筱沉默了一阵，清了清嗓子又问他：“小勇承认的？”
许征带她去卫生间洗漱，一边好脾气地回答：“我先看出来的，我要不问他也不会承认。”
“你是觉得两人身份不对等？”
“不是这个问题。”
许征笑说，“你也知道，干我们这种工作的实际上没几个钱，你能忍受我穷，不代表其他女人能忍。”
宁筱心想你要是穷这世界上也没富人了，嘴里好言好语的，“池玥自己能赚钱，估计也不在乎另一半是什么身份。”
许征勾了下唇：“不好说。”
宁筱耸耸肩：“好吧，这种事情咱俩最好也别管了，小勇很乖，他知道如何处理。”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宁筱在许家老宅待到下午，觉得家里小孩多，特别吵，就和池欢出去逛街了。
池欢挑比基尼，宁筱忍不住说她：“你好意思让一个孕妇陪你买这玩意？”
池欢手里紧紧攥着:“别这样，筱姐你快给我看看哪件漂亮。”
宁筱随手给她拿了两套，“这个，这个，都好。”
“……这布料太少了。”
“反正你就穿给你家程董看，少就少咯。”
“……”
宁筱问她：“怎么突然决定要去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