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就听阿征对他母亲说:“我和宁筱这里不需要保姆,有需要的话我们自己可以解决,您让春姨回去。”
眼看许母怒了,许征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真的,我们两个自己好好的,也不是十几二十岁小孩子,能照顾自己。”
宁筱双手抱着他胳膊,下巴搁在他手臂上,眨巴着眼睛看他:“阿姨在这里,偶尔可以给你做个饭。”
许征摸她脑袋:“咱俩很少在家里吃饭,用不着做饭阿姨。”
“哦。”
宁筱乖巧地点头,然后就又靠在他身上。
他们这么卿卿我我,旁若无人,让赵女士看了心里头百感交集。
那种感觉就是很复杂,自家儿子单身半辈子了,之前她还担心他和女人绝缘。现在有了老婆,眼里只有老婆,赵女士更受不了!
都说婆媳是世界上最大的竞争对手,这话不假,眼下赵女士可真嫉妒那个在他儿子面前乖得像只猫儿的女人!
哼,也不知道是真乖还是装乖!
“许征,你听我一句劝,你媳妇儿这样要不得!”
许母沉了沉气,忍着没发火:“怀孕了就该好好休息,工作没了还能做其他的,孩子没养好以后有你们后悔的!”
“没有孩子。”许征说。
“……”
许母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要不你再说一遍?”
许征握着宁筱的手放在自己腿上,面不改色:“再说一百次也是,她没怀孕,我们没有孩子。”
“许!征!”
许母整个人彻底炸了,一下就站了起来,站得不太稳有些摇摇欲坠的,春姨赶紧上前扶住:“赵老师您慢些。”
她一把挥开春姨的手,大口呼吸,指着许征:“我再问一遍,你再答一遍,你刚才说没有什么?”
一时间,客厅里有些过分安静了。
宁筱依偎在许征身边,第一次对他母亲生出了惧怕感。以前不怕她,大概是因为没觉得自己会和许征走到最后,不和他结婚,他的家人也就与她无关。
如今和他成为了一家人,虽然以后不会和他妈妈相处太多,但是要把对方当成陌生人,宁筱还是做不到的。
始终是他的妈妈。
始终是他要尊敬的人。
即便许征在她面前表现出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不可能不爱自己爸妈的。
所以之前在许母面前没有否认自己怀孕这件事,其实宁筱是比较羞愧的。眼下许母知道了真相,那冷厉的、厌恶的眼神,让宁筱更羞愧。
许征由始至终握着宁筱的手,心平气和的对他妈妈说:“之前确实是想撒个谎让您消停一些,现在想想觉得没必要。筱筱已经和我结婚了,您要是能接受,她喊您一声妈妈。您要是不接受,无妨,反正她也只是跟我结婚。”
说完转身拍拍宁筱肩膀,“去洗个澡,一会儿带你出去吃饭。”
“嗯。”
宁筱点头,路过许母身旁的时候,恰好许母在看她。
宁筱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听许征的话进去洗澡换衣服了。
之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人打发走的,宁筱出来的时候客厅就只有他一人。许母走了,连春姨也走了。
“她们走了?”宁筱四下看了看。
“走了。”
许征过去抱她,搂在怀里结结实实亲了一遍,然后说:“走,出去吃饭,和他们约了,欢欢也在。”
那天在高尔夫球场他通知了大家结婚的事,当时就该请吃饭的,结果下午临时有事走不开,紧接着又出差好长一段时间,请客的事就拖到了现在。
从机场出来,还在高速路上祁正阳就给他打电话,说无论如何今天都得把喜酒喝了,再过一阵子都没这喜庆味道了。
不过宁筱看起来情绪些许低落,好像不是很想出去。
许征当然知道她会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也没说破,只笑着逗她:“以前不是最喜欢聚会的时候和小姐妹呆一块儿吗,今天欢欢去了你还不高兴?”
宁筱皱起眉:“你少转移话题,我不高兴又不是因为欢欢。”
“行,想和我说道说道,那就慢慢说。”
许征把她拉到客厅坐好,两人挨着坐在一起,他好整以暇盯着宁筱,故作严肃:“你不能因为我妈来找你闹,就迁怒于我。结婚之前咱俩说好的,这些不可避免的事情,都不能成为咱俩吵架的原因。”
宁筱:“我没想跟你吵架,我就是觉得之前骗你妈妈怀孕,这件事挺难堪的。”
许征默了一会儿,将她脑袋摁在胸口:“没什么好难堪的,当时我要不那样说一句,她成天追着我搞得我头大。只要能让她消停,别觉得自责。”
怕她心理负担重,许征抱着她又说:“她那个人就是一条牙膏,适合一截一截的挤,相信我,现在的她的重点已经不在咱俩是不是结婚这件事情上了。”
“嗯?”
“做梦都想抱孙子。”
“……”
此时许母坐在车上,难受得不行又不知道该骂谁,手边连能砸的东西都没有。
春姨坐在她旁边大气不敢出,恨不得扇自己耳光——
今天要不是她多那句嘴,几位长辈没有一起冲到阿征媳妇儿那去,没怀孕的事说不定能一直瞒下去,直到怀孕为止。
车速匀稳,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母自己消气了。
她扭头看春姨,好半晌才问:“你在那待了一天,有没有观察个什么名堂出来?”
春姨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老脸一红:“就、就两个人感情应该挺好的……”
“阿征都不在家你看出感情好!”
“不是啦,筱筱最近大概是太忙了,我看她衣服啊床单的脏了,就给她洗了。”
怕赵女士听不懂,春姨又补充了一句:“那床单是真的有点脏。”
赵女士:“……”
春姨嘿嘿笑了两声:“当时我还心想这不是怀孕了吗,阿征怎么还跟媳妇儿同房。”
赵女士仰头靠在车座上,叹了口气,扶额道:“害我最近白兴奋一场,气死我了!”
罪魁祸首两个人在家里亲热了一阵,赶着时间出门。
许征有将近一个星期没回家,在家里抱了宁筱没抱够,电梯里又抱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