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碧笙冷笑，“就凭一个她进了你书房的监控画面，你就觉得她是在帮程仲亭做事，小吾，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没等沈言吾反驳，陈碧笙脸色一变，恍然觉悟一般冷厉算计的盯着他，“所以你说你喜欢她，爱她，却一直在怀疑她？”
“不是的，三婶，您误会了。”
沈言吾心知不妙，这件事很显然是处理得太快了。
他不该低估池欢在陈碧笙心里的位置，比起他一个外人，她自然更愿意相信跟自己有血缘的池欢。
但是从陈碧笙颇有些愤怒的表情，沈言吾能猜得出她其实也动摇了，“三婶，池欢一直都很喜欢程仲亭你知道的，她为什么突然就愿意跟他离婚了？真的是因为要和你相认吗？你真的觉得池欢跟你有感情吗？”
陈碧笙被戳到了痛处，咬牙呵斥：“你闭嘴！”
沈言吾呵呵一笑，“三婶您其实心里清楚得很，但你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相信池欢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你，你不想承认你是她的亲生母亲却输给了一个男人，对不对？”
陈碧笙气得一言不发，只是咬牙注视着她，“不信我们来打赌，就赌池欢是不是为了原始程序才接近我。”
晚上沈言吾约了池欢看歌剧，是池欢喜欢的《傲慢与偏见》。
给池欢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病房陪程仲亭。
不过程仲亭也不需要她陪，说是住院，实际上是把办公室搬到了病房来，一整天他公司高管来来回回，几乎就没有彻底停下来的时候。
尤其是那个王晗，来一次喊一声“嫂子”，搞得池欢不好意思极了。
看见沈言吾的来电，池欢拿了手机出去接。
程仲亭瞧了一眼她的背影，看她跑那么快就知道有鬼。
门外，池欢装得若无其事接起沈言吾电话，“有事吗？”
“你在哪里？”
“跟朋友在一起。”
“哪个朋友？”
池欢生理性厌恶沈言吾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就像在审问她一样，于是不满道：“沈言吾，我也有自己的圈子，我不是跟谁见面都要跟你汇报的。”
沈言吾在那头好像笑了，随即就说：“好好好，我不问，那你稍后给我发个地方，晚点我来接你。”
没说几句就挂了。
池欢还惦记要去他家，给他发了一个离医院不算远的地方，说下午五点接她。
回到病房。
王晗刚灭了烟要走，见她进来，又喊一声嫂子，“改天程哥出院大家伙聚个会，记得把嫂子带过来一起玩。”
之后跟程仲亭又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才走的。
池欢看见床头柜上的烟头，皱眉，“你这些下属你也不管管，一个个跟烟囱似的。”
程仲亭好笑，“最近事情这么多，还不让人放松放松？”
池欢白他一眼，提醒：“程先生，这里是病房。”
程仲亭只好点头，算是投降了。
“谁给你打电话？”
比起沈言吾，程仲亭打听池欢，池欢心里就开心多了。她总是喜欢程仲亭管着自己的。
但她又不太敢说沈言吾找她，怕程仲亭不高兴。
程仲亭多精明的人，一看她那躲躲闪闪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
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还是挺平静的问她一句：“约你吃饭还是做什么？”
“看歌剧。”池欢说。
“还挺文艺。”
程仲亭冷笑，那讥讽的语气简直不要太明显。
池欢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程仲亭拉着她的手摩挲，过了一阵像是想起来什么，问她，“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池欢耳根一热，“去筱姐那儿了。”
“你有时间去找宁筱没时间来医院陪我？”
“……”
看她既想瞒着又不太会撒谎的样子，程仲亭眯起眼盯她好一阵，最后仰头呼了口气，“你跟他过夜了？”
“没有没有！”
池欢赶紧解释，“真的没有！筱姐跟我里应外合，最后我真的是去她家了。”
“里应外合？”
程仲亭看着她一脸心虚，几秒钟就悟出来了，“合着昨晚你原本就是去他那儿了？”
池欢双手捂脸。
程仲亭咬牙切齿，“池欢。”
她松了松脸上手指，从指缝里看男人一脸怒色，缓缓把手拿下来，坦白从宽：“事实上，我把自己保护好好的。”
从那会儿开始，程仲亭就没再跟她说过一句话。
别人是吃一堑长一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倒好，三番五次陷自己于危险境地，认死理还觉着自己一套一套大道理。
到了下午五点，池欢去见沈言吾。
她骗程仲亭是宁筱约她吃饭，程仲亭又不是蠢，只是懒得拆穿她。
只皱眉对龚杰说：“你跟着她。”
龚杰开车一路尾随沈言吾那辆保时捷Ma，先去了餐厅吃饭，然后是歌剧院，看完歌剧紧接着又跟他们回了沈家别墅。
这个小区私密性好，除了业主一般人进不去。
龚杰费了不少功夫才开进去，也找到了沈言吾那栋房子，在外面点根了烟候着。
那个时候沈言吾在洗澡，而池欢又去了他的书房。
今天吃饭的时候池欢特意留意了沈言吾密码习惯，发现他手机密码和支付密码都是同样的字母和数字结合。
她平时在银行对数字很敏感，也就记下来了那串密码。
果然她成功开了沈言吾的电脑。
她刚把U盘插在主机上，外面便响起沈言吾淡定的声音，“左边第三个文件夹，里面有四个小文件夹，你要的东西在第二个里面。”
“……”
池欢倏然直起身，对上沈言吾促狭的目光。
沉默对峙半分钟，沈言吾负手进来。
池欢这才发现，他根本没去洗澡，西装衬衫好好的还在身上。
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
事情已经败露，池欢也识趣的不想再做挣扎，慢悠悠抽出自己的U盘，冷冷一笑，“一点儿也不好玩，这就结束了。”
沈言吾走近她，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却是皱了眉，他收起刚才看好戏的表情：“所以池欢，一开始你就是为了这个？”
池欢不置可否，澄澈的一双眼睛对着他，脸上表情坚毅又固执。她勾了勾唇说，“你都猜到了又何必再问，怪没意思的。”
沈言吾知道，她就是仗着他有求于陈碧笙。
才敢这么明目张胆挑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