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航刚坐上车,手机响了。
看见是池欢打过来的,他有些意外。
爸妈和妹妹已经上了另一辆车,跟他打过招呼就先离开医院了。
盛航接起电话:“池欢?”
“你外婆怎么样了?”
池欢声音哽咽,听得出来她很难受。
盛航车子刚启动,此时已经熄火。
“外婆现在没有太大问题,就是得留院观察。”
盛航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问她:“你刚和我哥在一起?”
池欢瓮声瓮气的,“嗯。”
“他纠缠你了?”
“管好你自己。”
“……”
盛航说,“是你打电话来问我的。”
池欢说:“那我挂了。”
“是想看我外婆,程仲亭不让是吗?”
“你能让我见?”
盛航沉默半晌,“应该能。”
池欢想了一会儿,又说:“算了,到时候你惹恼他不是什么好事。”
上次就连带着他也被程仲亭说了一顿,池欢既不想和盛航有太多交集,也不想连累他和程仲亭兄弟感情不和。
就要挂电话,盛航叫住她。
“刚才外婆就留了外公和程仲亭在病房,估计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盛航知道他外婆不是偏心的人,除了继承人身份是程仲亭的,其他方面,基本上是一视同仁。所以外婆要他们先走,盛航也不会多心。
盛航说:“等外婆话说完,程仲亭也待不了多久。他一天那么忙。”
池欢:“你意思晚点偷偷带我进去吗?”
那头默了一会儿,说:“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彼时池欢已经到了观玺台,刚走进小区没多远,又因为盛航的话倒回去大门口,等他过来接她。
半个小时后,盛航那辆招摇的跑车停在观玺台大门口。
池欢正低头看微信消息,听到一声鸣笛,抬头便看见盛航到了。
盛航给她开了车门,示意她上去。
池欢上车坐好,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他,“我们现在就去吗?”
“先吃饭。”
盛航启动车子,很快在前面调了头往医院方向。
池欢皱眉:“盛航,我不是来陪你吃饭的。”
盛航转头看她一眼:“你倒也不用这样防着我。”
池欢没再说什么。
她心想盛航身上多少有点程仲亭的影子,兄弟俩都极其自我,难不成表兄弟之间还存在遗传?
当初池欢不喜欢盛航,他追她从大一追到大三。
池欢觉得他是个好人,不断的在心里给他发好人卡。
而他只想带池欢去领结婚证。
不管池欢怎么拒绝,盛航死缠烂打的在她身边整整三年,到最后池欢都觉得再不答应他肯定是自己有什么问题。
其实现在想起来,和盛航在一起的那一年,池欢的确是很开心的。
盛航对她非常好,无法挑剔的那种好。
.
盛航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小餐馆,带池欢进去吃饭。
其实他也拿不准程仲亭走了没有,离开医院的时候,就在他停车那地方,程仲亭的车就停在那里。
他打算吃过饭把车开去看看,要是车子不在,那人也就走了,到时候再带池欢去看老太太就行了。
整个吃饭过程都很安静,池欢有心事,胃口不太好,半个小时过去,那份盖浇饭被她勺子薅得惨不忍睹,她终于放下勺子不吃了。
盛航本来不饿,也就没给自己点,坐在那喝汽水,一双眼睛就没从池欢脸上移开过。
等池欢缓过神来发现盛航一直在看自己,多少有点尴尬,还要装得若无其事的提醒他:“我们可以去了吗?”
盛航看一眼时间,已经六点了。
如果程仲亭晚上有应酬的话,这个点儿估计都走了。
“走吧。”
盛航起身结账,随手拿走剩下的半瓶可乐。
餐馆到医院已经不远了,开车进去只花了几分钟。
盛航看见程仲亭的车不在,放心的把池欢带去了老太太的病房。
是程鹤松来开门的。
看见池欢和盛航一起,程鹤松眼中情绪复杂,但很快隐匿下去,慈祥问道:“欢欢,你怎么和航航一起来?”
池欢有点不好意思:“爷爷,说来话长。先让我去看看奶奶吧。”
程鹤松温和笑笑,点头,侧过身去把两人让进屋。
“别告诉我哥。”
盛航拍拍老爷子肩膀,也跟在池欢身后进去了。
“奶奶。”
池欢走到病床前,看老太太鼻子里插着管子,眼眶一酸差点就要哭了。
她蹲下,这样可以更近距离的看着老太太。
程老太太这会儿精神好了点,摸了摸迟欢脑袋,喊她:“帮奶奶把床推起来一点。”
池欢闻言回头看程鹤松,程鹤松点了头,她站起来,将老太太的床摇起来差不多呈45°。
“又和仲亭发生矛盾了?”程老太太问池欢。
池欢坐在床沿,抿着嘴巴不肯说,程老太太见状便笑了一笑,握住她的手。
下午也问了程仲亭,那人也是只字不愿提。
池欢这会儿不想说程仲亭,只担心老太太身体,“下午我和他在一起,福伯打电话来说,您是心肌炎犯了,现在感觉好些了没有?”
老太太点头,“没有什么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毛病了。”
话虽如此,池欢还是很担心。
“你要真怕我有个好歹,有遗憾,就跟仲亭和好。”
老太太虽然精神不好,但说起这个事,脸上就泛着笑容,“之前我不劝,是觉得你一个小姑娘,如果实在不喜欢仲亭也不能委屈了你。但是欢欢,你不是真的不喜欢仲亭,是不是?”
池欢刚要张嘴,老太太摆了摆手,“你什么都不用说,奶奶都知道,是盛嫣那小丫头不懂事,在你面前胡说。那个叶瑾华,仲亭和她没有什么的。”
身体不好,多说了几句,老太太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池欢赶紧说:“奶奶,先不说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您要先养好身体。”
老太太也就点了头。
一老一小在那说着话,程鹤松已经把外孙叫出去了。
他沉声问盛航:“你和欢欢怎么回事?”
盛航心头一咯噔。
程鹤松自从退休以后,就很少去管家中晚辈了,平时见面对任何人也都是很温和的。
盛航难得见他外公严厉一次,发生了什么,心里也是猜到不少。
程鹤松说他:“你明知道那是你哥的未婚妻,当初你怎么就背着他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