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到医院时有些晚,凌医生早就没有号了。
因为她是凌医生熟悉的病人,凌医生不想让她白跑一趟,就给她加了个号。
凌医生送走前面的病人,最后一个就是池欢。
“池小姐,给我说说你的症状。”
“这几天小腹隐隐作痛。”
池欢细细回想了一下,“跟之前的痛有点类似。”
凌医生推了推眼镜,又问:“有流血吗?”
池欢摇头。
“到里面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好。”
十分钟后,池欢整理好衣服和凌医生一同出来。
凌医生说,“身体没有大碍,气血差,跟近期心情也有关系。”
池欢微微点下头。
已经是老熟人了,凌医生活跃气氛跟她开起了玩笑,“不开心?是跟丈夫吵架了?”
池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作答。
凌医生这里的病人,有些是话痨,巴不得把家里长短都跟凌医生唠一遍。有些又不太爱说那些,凌医生问什么答什么,没有多余闲话。池欢就是后者。
姑娘看着乖乖顺顺,性格很好的样子,凌医生实在想象不出,她丈夫怎么不疼她。
那么大的事都是朋友陪她来。
凌医生给池欢开了些调理身体的药,池欢走了没多久,诊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
下班了,凌医生以为是科室同事来找她,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多年不见的老同学笑眯眯的站在面前。
凌医生怔了一怔,以为自己看花眼,等确定没看错之后,哎呀一声站起来,“瑾华!真的是你!”
叶瑾华踩着高跟鞋走到凌芸办公桌前,故作嗔怪的看她:“怎么,凌医生现在飞黄腾达了,连老同学都不认识了?”
凌芸嗤一声笑出来,赶紧过去拉住她的手,“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敢在你面前自诩飞黄腾达啊。”
当年叶瑾华成绩过分优秀,拿到国外常青藤大学的offer直接就去留学了,然后又拿全额奖学金进入HBS读了MBA,再之后,就在职业经理人的道路上混得风生水起……同是三十三岁的年纪,对方有钱有地位,凌芸看她的目光都带着艳羡和尊重。
叶瑾华看了眼时间,说,“正好是晚餐时间,我得请你吃个饭。”
凌芸笑着一边换衣服一边说,“哪能是你请,你这才回国不久,尽地主之谊也该我请……”
“真的该我请。”
叶瑾华非常认真的说这话,凌芸似是听出点门道,换衣服的手一顿,“瑾华,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怕不是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
叶瑾华不置可否,抬手指指门外,“刚从你这诊室出去的那个女孩,我想知道她是什么原因来看诊。”
凌芸皱眉,“抱歉,病人的隐私确实无法对外泄露。”
叶瑾华摊手,“果然几年不见生疏了,上次我回国咱俩还喝酒喝到天亮,聊人生聊理想。”
凌芸十分为难,皱眉琢磨了下。
叶瑾华看她态度有所松动,上前扯了扯她衣服:“你家里人在国外,有求于我的时候,我可是从来没有假手于人哦,芸,咱俩多少年感情了?”
凌芸叹气。
重新走回电脑前,无奈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打开电脑的时候,又问她,“你打听她做什么?”
叶瑾华倒也没瞒着:“说来话长,我前男友当年跟我闹了点矛盾,回国后没多久就和她结婚了,两人没感情,我这不回来想办法让他重新回我身边吗。”
凌芸说:“你这是打算当小三啊。”
叶瑾华啧一声,“怎么说话呢,怎么能叫小三呢。他又不爱她。”
正好凌芸已经打开了病人档案,“怪不得呢,那种情况男人都没陪她来,原来是没感情啊。”
她把池欢的病例指给叶瑾华看。
有好几分钟,叶瑾华抿着唇,一言不发。
凌芸又说,“女孩儿挺好的,不爱人家就早点离了,也好开始新的生活。”
“不好离。”
“怎么说?”
“家族越大,越在乎名声。”
叶瑾华加油添醋把她和程仲亭那点事说了一番,听得凌芸都动容了,“这样啊,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
叶瑾华说,“好办。”
她提出自己的诉求,凌芸当即摇头,“这不行,有违医德,我做不出来。”
叶瑾华双手合十,“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芸,你行行好啊。”
几分钟的时间,凌芸心头天人交战。
这几年她家中至亲在国外的确是受了叶瑾华不少恩惠的,再者,以后家里的孩子留学,极大程度还得靠叶瑾华。
到最后,凌芸不知道是被利益驱使,还是深信她和叶瑾华情比金坚,浑浑噩噩的就答应了她。
今天也是巧了。
叶瑾华和程仲亭结束用餐后,程仲亭去出席一个游艇聚会,她则去荣丰银行办事。她刚到,就见池欢心事重重的离开。
人正在车里,寻思几秒后,就跟在那辆出租车后到了医院。
所以她看见池欢去看妇科。
正好挂的是凌芸的号。
叶瑾华请凌芸吃了一顿昂贵的晚餐,交流了姐妹感情,也拿到了池欢的“病例”。
.
从医院离开时,已经五点多了。
池欢请了假,不用再回银行,顺路去超市买了点菜,然后回了宁筱的公寓。
她算着时间,这周六和程仲亭去给盛嫣过完生日,他应该就能签字离婚了。
周一去民政局办理手续,一个月冷静期后就能正式生效。
宁筱喜欢吃冬瓜排骨汤,池欢就买了冬瓜和排骨。
炖汤的时候她想着,爸妈那边肯定是不能回去的,也该抽时间去找房子了。
门铃突然响了。
宁筱这里是指纹锁,所以来人肯定不是宁筱。
池欢以为是物业,结果从猫眼里,看见了西装革履的程仲亭。
他来做什么。
池欢身体不舒服,不想跟他纠缠,自然就不想开门,但是很明显程仲亭知道她在家,才会这个时候找过来。
她给他开了门。
程仲亭应该是从什么正式场合过来的,池欢瞧见,他领间还系着绅士的黑色蝴蝶结。
中午在餐厅见面的时候,是没有的。衬得他更英俊,气质更出挑了。
“有事吗?”池欢问他。
手握着门把手没动一下,是不打算让他进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