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生态模拟结束。
秦光面色严肃，将王哲喊了过来，上来便开门见山道。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面色肃穆，目光变得格外凌厉，已经不再像刚才那般和睦了。
王哲脸色苍白，但依旧硬着头皮，吞吞吐吐道。
“秦……秦院士，我就是太紧张了，您就让我过了吧。”
“过了？”
秦光气极反笑。
“生态模拟不合格，我现在让你过了，那就是对你的不负责，对整个集体的不负责。你不说没关系，过一会儿我会让人给你进行一个浅浅细细的体检。”
体检？！
唰！
王哲猛然抬起头来，脸色变得越发苍白了。
而这一幕正好落到了秦光眼里，他越发确定王哲一定在隐瞒着什么。
“王博士，我最后再告诉你，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刻意卡你，反而是真正为你负责。如果你出现了什么意外，你的家庭该怎么办？你的父母该怎么办？”
一句句话，仿佛敲打到了王哲的内心深处。
事实上，他对这些也很了解。
一个拥有着先天性心脏疾病的人，在进入外太空那种环境时，很有可能会旧病复发。
到时候，凭借着简陋地医疗条件，他出问题的可能性相当高，甚至连累到整个国家进度。
但……
他不甘心，所以才选择了赌一把。
而现在，如果真的进行体检，把自己的问题给检查出来了。
后果是相当严重的，甚至自己不一定能够承担得起。
“秦……秦院士，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有心脏病？”
秦光目光凌厉。
“是……”
王哲点了点头，但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求饶道。
“秦院士，求你原谅我吧，不要把我给踢出航天局，求您了。”
秦光面色阴沉，紧紧的盯着对方。
说实话，直到现在他还不太清楚王哲为什么要甘心冒着这个风险去赌。
要知道，对方平时性格极好，而且还相当努力，可以称得上是前途远大了。
应该知道一旦赌失败了，究竟意味着什么。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真的热爱太空啊……”
王哲眼里含泪将这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没有半分隐瞒。
说着，秦光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去，直到离开之时，王哲还是一副忐忑无比的样子。
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而秦光同样是心乱如麻。
这一次的先锋者登月计划，是早就已经制定好了的，这二十名科研工作者也是千挑万选。
如今，王哲无法前去，相当于把整个计划都给打乱了，系统无法运行。
现在，除了终止先锋者计划，就只能赶紧再选拔一名科研工作者。
但距离最后的发射时间只剩下一天了，如此短暂的时间，哪怕选拔出来，如何让他和剩下19名科研工作者尽快熟络相关工作，如何配合？
他越来越烦躁，但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够继续选拔起来。
最终选择了5名工作人员，并且开始了紧急培训。
至于王哲，秦光还是打算把他给开除。
无规矩不成方圆！
无论如何，对方这件事情还是太自私了，简直就是把国家未来当成玩笑。
只是为了让自己登陆月球。
如此自私的行为，很有可能导致整个华国的规划分崩离析，甚至让漂亮国提前一步霸占月球上的能源。
到时候，华国必定会受到压制，这对于他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最终，他还是把这件事情给通报了下去，而且，严肃批评了相关的审核者，让众人必须要提高警惕，防止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当那些科研工作者得知此事的时候，都不由心有余悸，吓得不行。
他们可是这个计划的参与者，自然知道这个计划是何等的严重，何等的严谨。
几十万的相关从业者，数十万亿的投入，国家花费了无数的精力，无数的心血，只为了修建月球城。
一旦失败，后果不敢想象。
王哲错了，错的相当离谱，他们也必须要提高警惕。
否则必定会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而与此同时，王哲也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航天局。
此刻的他终于大彻大悟。
明白了自己这种行为是何等的卑劣，自私。
他的同事，他的领导，他的后辈为，了这个工作夜以继日，呕心沥血。
却因为他所谓的梦想，差点分崩离析，实在是太过荒唐可笑了。
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吴倩吴局长打来的。
顿时愣了一下，犹豫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接通。
刚刚接通的刹那，话筒里便传来吴倩痛斥的声音。
“王哲，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忘了我曾经告诉过你们的话，忘了航天局的条例！？！”
一阵阵的咆哮声响起，王哲几乎痛哭流涕，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哽咽。
“吴局长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不是人，我简直就是航天局的罪人，您想怎么骂我都行，我不该隐藏这件事情的，更不该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集体利益之上……”
他不断道着歉，深恶痛绝，剖析着自己的过错，足足有半个小时，连声音都有些嘶哑起来。
最终，深吸口气道。
“吴局长，我真的错了，这件事情我对不起秦院士。现在，我知道我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了，希望您能够代替我向秦院士道个歉。就说我，大错特错……”
一句句的哽咽，让话筒那边的吴倩也是叹息一声，王哲是她亲自选拔出来的，她很清楚对方是怎样的人。
也知道对方很有才华，就这么被开除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最终，漫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她缓缓开口道。
“王哲，你应该清楚，秦院士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大家好，不开除你，无法警告其他人，也无法让整个计划正常进行。”
“我知道的吴局长，我理解秦院士……”
王哲流着泪开口，如丧考妣，仿佛整个人都已经没有了精气神。
而此时，吴倩深吸口气道。
“王哲，你还想继续进行科研工作吗？在大西北，我们刚刚成立了航天中心，那里的条件比较艰苦，远远比不上京都，你愿意去那里吗？”
唰！
王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燃烧起了万千星辰。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他激动澎湃，说实话，自己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违背了原则，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中断了科研工作了。
没想到还有希望。
“吴局长，谢谢您。”
他擦着泪开口，而电话那边的吴倩却是叹息道。
“不用谢，这件事情是秦院士特意吩咐的，他甚至还为你做了保证。”
这一刻，王哲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