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潇潇,现在的夜晚已然有些凉,苏姩湫却并不觉得,她甚至走到书桌前坐下来,打开小风扇,调到中档,对着脸吹,依旧吹不灭那浮躁。
“砰砰砰——”
心中的死海已然掀起滔天巨浪,拍打的声音充斥在她的耳边。
“叮咚”又是一声响。
陈草:【知道你没睡,我有道题不理解,请求赐教,拜托拜托。】
陈草:【[合十][凋谢]】
苏姩湫:。。。
他,陈叙,说有题不理解?这真的合理吗?
她缓缓输入:【……】
对面基本是秒回:【错了,是有个问题不理解。】
苏姩湫皱起眉,风扇还在“呼呼”转着,她察觉不到冷,这哥又憋着什么坏呢?
她回:【说来看看。】
陈叙:【[疑问]小魔仙,魔仙堡的考试试题难还是人类世界的考试试题难?】
……?
什么小魔仙?
这话题是个什么延伸法……
苏姩湫下意识点开自己的朋友圈,往下划了好半晌,终于看到那一条朋友圈,是一张巴啦啦小魔仙的配图,上面的文案是:
【从当小魔仙开始,每一次考试我都是成绩最好的一个,通过了升级考试的是我,可是成为守护魔仙的却是小蓝,那可恶的女人!!】
……
当时和徐枝她们玩游戏输了来着,就有了这朋友圈的第一条……
陈叙这是,把她的朋友圈完完全全地逛完了?还要变着法子和她说……
苏姩湫窘迫又无奈地回:【你很无聊。】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他笑得不行的样子。
太不当人了。
陈草:【应该是人类世界的考试试题难,你在魔仙堡都拿第一。】
苏姩湫:【你快别说了!!!】
还有谁能比现在的她尴尬啊!
陈草:【逗你玩的,想不想拿第一?】
苏姩湫:【啊?你这问的,这是想想就能的吗?】
陈草:【有我在,确实有点儿难。】
苏姩湫:【……你现在很无聊吗?】
陈草:【有点儿吧,那聊点刺激的?】
苏姩湫微微瞪大眼,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干嘛啊喂!
【……不想说话。】
陈草:【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国庆数学卷子的压轴题,五星难度新题型,这不刺激?】
苏姩湫:【……】
陈草:【谢谢,有被敷衍到。】
苏姩湫:【你不会吗?】
陈草:【你会了吗?】
苏姩湫:【这个题型,我不是很掌握。】
陈草:【猜到了,我看你纠结了小半节课,这是个新题型。没关系,秋天夜凉,卷子荒唐,小陈老师来给你送温暖。我教你,不用太感动。】
苏姩湫一时间有些恍惚,陈叙,他这个小陈老师,就……很难评……
“钉铃铃铃——”
“阿嚏”她打了个喷嚏,信息还没回,微信来电铃声就响了。
她拿个纸巾在脸上擦空气,接着有些不知所措又有点期待地滑动了接听键。
“听得到吗?”陈叙清冷又带些卷懒的声音荡在她的耳边,没等她说话,又听见,“接这么慢?倒也不必这么激动。”
这语气,这内容,是这哥能说出来的话。
“听得到。”
“你那边好吵啊,你还在吹风扇?你就不怕感”
“阿嚏!”
“——冒。”
总是这么巧……
气氛沉寂,只听得见风扇“呼呼”的声音……
苏姩湫充楞地笑了声,“陈叙,你还会预言呢?”
对面沉默。
嗯?
没说话?她一吸鼻涕,又轻轻问了句,“听得到吗?”
依旧沉默。
她声音越来越没底气,“那我挂电话——啦?”
电话那头终于说话了,听着像是带了点生气,“你还不关风扇?脑子吹傻了?还是学习学傻了?”
好一个三连问。
苏姩湫在脑海无力地抱怨:为什么会开风扇啊?始作俑者是谁啊?谁让他大半夜逛她朋友圈还光明正大的点赞啊!是个人都会慌乱的好吗!还好意思问……
她伸手把风扇给关了,脑子想着嘴里还嘟囔了句:“都怪你!”
哦豁。
她又嘴瓢了……
但她也知道,这能怪他吗?定是不能啊!她只是想给自己洗洗脑,怎么又说出来了……
苏姩湫赶紧转移话题:“要不,咱们先开始讲题吧……”
陈叙的沉默“震耳欲聋”……
她败下阵来,选择最真挚的道歉:“我错了,我嘴欠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静:“家里有没有感冒冲剂?”
苏姩湫说:“有的。”
陈叙说,“你先去冲一杯。”
苏姩湫说:“好。”
过一两分钟,给自己灌了杯感冒灵后,“好了,你还在吗?”
半晌,对面懒洋洋地说了句:“行了,你睡觉去吧。”
“不是要讲题吗?”
“明天讲,放假了就多睡点,免疫力都低成什么样了,比林黛玉还林黛玉的,这风一吹就倒,还能高考?行了,苏妹妹,睡觉去吧。”
……
苏妹妹?什么鬼畜的称呼?
林黛玉?林妹妹?
苏姩湫有些无奈道:“那晚安。”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晚安。”电话还没挂,她把手机放到面前,又隐隐约约听到很轻地一声,“抱歉。”
屏幕就显示,通话结束。
陈叙也不知道最后为什么要说一声“抱歉”,像是随心的,又像是脱口而出的。
因为那句“都怪你”?
还是因为朋友圈?
或者是因为开的玩笑?
唉!她都这么说了,没有理由,那就是他惹到她了。
星河明朗,夜凉如水,鸟兽困倦,大地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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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日,神州大地繁花似锦,祖国长空乐曲如潮,贺城便是其中一处,街道树木火树银花,商场店铺张灯结彩,随处可见五星小红旗,人头攒动,欢声笑语。
苏姩湫约了黄萱萱去帝王大厦看礼服,两人相聚在附中门口。
“开小粉吗?今天车有点儿多欸。”黄萱萱穿了一件长袖,套了条背带裤,今天的风又大了些,有些舒爽,用不着叠穿两件,当然,感冒的苏姩湫除外,她就套了件薄外套。
秋风一吹,她散着的头发被吹得更加凌乱,随即咳嗽两声,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儿,咱开慢点。”
“阿至,你怎么感冒啦?你吃药了没?”黄萱萱神色有些紧张,“这个礼服又不急,没必要带着病去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