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拾见凉洵表情丧丧的,突然就笑起来。
“府内府外事务,你都打理得那么好,我只要坐着享乐就行。”
“我好不容易懂这些胭脂水粉了,哪能让你把这好事也占了,我也要有成就感的好不好。”
凉洵知道韩拾在安慰他,他也确实在这件事情上,首次感受到挫败。
“你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哪能事事完美,不必对自己要求如此严苛。”
“我就喜欢这个样子的你。”韩拾主动托起凉洵的脸,狠狠地亲了他好多下。
凉洵突然眼睛放光,全然没了刚才的沮丧,他也激动地抱住了韩拾。
“拾儿,你刚才说什么?”
“我就喜欢这个样子的你。”
凉洵眸光巴不得溢出来,韩拾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天旋地转。
等她缓过来时,早已坐在了凉洵腿上。
凉洵很会抓重点:“你说‘喜欢’我,真的吗?”
韩拾一时语塞,这两个字他怎么这么兴奋。
韩拾:“对啊,不然才不会允许你亲我。”
从韩拾嘴里说出的喜欢,凉洵太激动了,以至于他还要韩拾再说一遍。
韩拾也感受到凉洵的快乐,便重复道:“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韩拾连续说了好几遍喜欢,她也开心起来,最后凉洵没忍住将韩拾的话堵进嘴里。
“拾儿,我喜欢你。”换气时,凉洵魅惑的声音听得韩拾全身发麻。
彼时的水梨花绽放得更欢腾,在暖风里摇曳生姿,淡淡花香飘得越来越远。
韩拾与凉洵日日巴不得黏在一起,但是凉洵毕竟接管了凉家产业,也不能消极怠慢了。
韩拾也想如凉母般,拥有精湛的厨艺,看凉洵每日这么辛苦,她也想做饭好犒劳他。
“紫儿这是什么?”韩拾指着眼前白花花的东西问道。
“小姐,这是花椰菜。”
韩拾恍然道:“原来这就是花椰菜。”
韩拾看到旁边与方才形状差不多,只是通体为绿色:“那这个也是花椰菜?”
紫儿:“是的,小姐。”
然后韩拾拿去旁边鲜红的柿状道:“这个我知道,番茄。”
“这个做起来最容易,我买这个。”
——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韩拾爱看热闹的本性藏不住,她看着篮里的番茄犹豫了会儿。
随后她看天色还早,就想着也不着急这一时。
她扒拉开人群,往里面钻去,紫儿没她那般灵活,被困在了外面。
里面一对老夫妻被推倒在地,他们身上还有被人们扔的菜叶,还有粘腻的鸡蛋液。
韩拾见着心想,这得多疼啊,他们是犯了什么错,竟引得大家都这么气愤。
一个青年男子撸起袖子,扬言要为民除害。
青年男子挥起拳头往老夫妇身上砸,他们躲无可躲,默默相拥承受男子的暴打。
那老翁还继续竭力大声道:“祖宗留下的,不能废啊。”
人们指着他们唾骂,男子听此更燃起怒火。
他抡起拳头大喝:“那我就先把你们嗓子废了。”
“住手!”韩拾见要闹出人命,立即斥声制止。
青年男子停下手,看谁这么“乐于助人”。
韩拾:“他们犯了错,交由官府处置就是,哪里由得你们行私刑。”
其中一个人道:“姑娘,你一看就过得太如意了,没有受到他们的迫害。”
“我确实过得很好。”韩拾对这点道倒是很同意,又言,“但是和这又没关系。”
“你们这些富裕人家,根本不知道事情真相,还敢过来逞英雄。”青年男子语气透露着不屑。
韩拾听得蹙了瞬眉头。
“说我不懂,你直说你们受害原委就是,何必在这阴阳怪气我。”
青年男子降了降怒火,才慢慢将这件事说来。
原本过节就是件令人快乐的事情,大家每日忙于营生,也只有在过节时寻得短暂的安稳。
可是四年前,这对老夫妇开始在过节时,到处串门,凡是看到没有过节的,就会把人痛骂一顿,强制性必须过节。
起初都还好,大家会顾及老夫妇的年纪,不再与他们计较。
可恰恰如此,老夫妇反而更为勤快,过节前两天就开始嚷嚷祖宗遗留下的不可废。
年年如此,大家被搞得不愿欢迎他们,谁知他们竟然闹到官府那里,说大家无端苛骂他们。
经官府查实,才知这些事情,是老夫妇编造出来的。
他们本没有错,但是常因此扰民,导致大家对二人怨声四起。
官府将他们关了一天放出来,大家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谁知二人依然不肯放弃,家家都要重复那句“祖宗留下的不可废。”
有人报官让官府将二人抓起来,二人坚称是正常拜访,没有实质证据官府也不能将二人如何。
韩拾听着确实可气,要是她估计被烦得要打人了。
她心想着早知不来看热闹了,现下又不好真的坐视不理。
“这节日你们想过就过,不过就不过。”
韩拾盯着那老夫妇:“祖宗留下的也不能愚昧过,何况祖宗现在都转世为人了,何必这么坚持。”
那老妇人突然瞪着极为恐怖的眼睛扑向韩拾,扯住韩拾衣角大呼。
“你不敬祖宗,跟我去跟祖宗道歉。”
青年男子见状,立即将老妇揪回来,韩拾面上还带着刚才的慌乱。
青年男子道:“你也看到了,这分明是着魔的样子,我们也不想这样对他们。”
“可他们一日留在这里,我们就没法安宁过活。”
韩拾胸口起伏会儿才好转,她刚刚头晕的毛病又犯了。
这时她旁边的一个与凉母一般大的女人开了口。
“姑娘,你好好过活,何必来淌这趟浑水。”
韩拾心底小小的同情心作祟:“可即便这样,也罪不至死啊。”
韩拾又望向青年男子道:“青天白日的你动了手,可就是杀人犯了,他们结局如何也该让官府的人来亲自处理。”
然后韩拾又看向围观的人:“而你们就是帮凶,同样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青年男子淬了口唾沫,口气有些无奈:“他们不管的,只有真出了人命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