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真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那个笋场就是其中之一。
据阿香和那个老女人说,她们的祖先流落到这里,应该至少已经有一两百年了。
我心里换算了一下,虽然具体年份不可能清晰,但能够确定外界的那个朝代,应该已经很久远了。
她们因为根本没有文字的传承,所以对于她们祖先的身份,以及是什么原因流落到这里,都根本无从知晓。
不过根据她们祖先的极端做法,我心里倒怀疑过,她们有可能是以前的奴妓,或者其她曾经被男性,严重残害过的女性群体。
她们这里的规矩非常极端,就是只有女人才能留下来生存,男孩只要到了十二三岁开始发育,就会被她们从最北边的海岸线,逐出这座岛屿。
而那个所谓的笋场,其实是她们抓住的一些外界流落而来的男人,在那里圈养着,专门用来作为繁殖工具的。
我刚开始还有点羡慕他们,不过却听说他们过的,好像其实跟我想象的很不一样。
那个地方被严格管理着,只有成年后的女人需要怀孕时才可以去。
至于是如何圈养,女人们去了之后又是如何操作,阿香没说,我也不好细问。不过她话语中却提到了一个名词,叫做“笋奴”。
其实听阿香说起来,感觉她们也真的好单纯。一个这么奇葩的规则,就可以无条件遵守这么多年。
还有对于放逐男孩时对亲情的割舍,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想了想,帮她们救人其实也可以。反正那俩砖家叫兽就算她不说,我既然把他们带出来了,走之前肯定也要去处理掉的。
不过这样一来,我想请她们帮忙给我扎竹筏的事儿,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只不过也许是因为南希刚才那个眼神,我始终感觉,如果把小敏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心里有点不太踏实。
不过正好去那个什么笋场,阿香要给我带路。我也需要一个翻译,于是便叫上了于小敏一块。
余小敏听说跟我一起行动,自然也满心高兴。只是就在我们即将出发的时候,又一个女人,从一个角落的房间里跑了出来。
她神情紧张的跟老女人说了一句什么,于是老女人满脸无奈的跟阿香说着话,就有四个女人去向那角落的屋子里。
我看着余小敏,可这一次她却告诉我,阿香她们说的虽然也像是闽南语,但是和余小敏家乡说的闽南语,还是有些不一样。
所以阿香她们说得太快的时候,余小敏也就只能听个大概懂。好像是说那屋里有个女人救不活了。
“她们说的不单是救不活了………”余小敏和我正说着话,那个穿牛仔裙的女人主动过来对我们说道:
“她们说的,好像是那屋里有个女人生小孩难产,已经被卡了一天,估计是活不了了!”
正说着话,几个女人已经抬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大肚子的女人,从那屋里面走了出来。
那个大肚子女人非常痛苦,双腿内侧有很多鲜血。我问阿香怎么回事,阿香说那个女人肯定是活不成了。
按照她们的习俗,人是不能够死在屋子里的,所以只能把她抬到外面来等死。
一边说着话,我看到那几个女人,又已经把那个难产的妇女放在了火堆旁。
还有人拿来两件,刚才从尸体身上收来的衣服,暂时给她盖着,但却并没有直接给她穿上。
阿香正要开口跟我说什么,我估计她是想提醒我出发。我却突然灵光一闪,问她这群外来者,有没有东西堆放在某个地方?
我看余小敏翻译后,阿香仍然有点懵逼。于是又跟她补充了一句,说如果能找到有医疗用品,说不定能救那个女人一命。
这回阿香听完余小敏的翻译,扭头就跟旁边的老女人,和其她几个女人快速的说了什么?
然后几个女人就带着我,去到她们最大的一间屋子里。这回进到这个屋子里之后,我才发现这里还真堆放着一些物资。
登山绳、消防斧、还有一个九五式步枪的备用弹夹。记得出发之前,冯家的确是在每一艘救生艇上,都准备了两把九五式的。
其实不仅如此,当时还携带了很多炸药。还有两把华夏国产的m99,那是12.7毫米的大口径。
还有专业摄像机、显微镜、各种试剂和试管等等等等。但那些核心的重要物资,都集中存放在另外两艘专门的救生艇里。
但是现在既然把这个弹夹放在这里,看来这艘救生艇上的两把95式步,多半在海上已经遗失了。
然后我继续翻找,有一些防水袋里装着的粮食和种子。还有个已经变形的锅具,不过并没有破,敲一敲应该还能用。
连菜板都有,只是菜刀好像没看到了。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我非常幸运的找到了医疗箱。
因为这趟是有目的性的来荒岛上,所以医疗箱里并不仅仅是准备了,常规退烧药消炎药之类。
而且还准备有抗毒血清、手术刀缝合线、麻醉剂等等应急的医疗物品和药品。
我本来以为余小敏在医院里做过志愿者,多多少少应该会点。没想到她听说是要划开别人的肚皮,做剖腹产手术,
直接就吓得一边摇头,一边连身形都朝后退了两步。我又问了问那个牛仔裙女人,和跟着我们一起从西边过来的几个女人。
没想到那几个女人连人肉都吃过,却不敢给人动手术。
我在上次独自来荒岛寻找琳娜之前,的确对医学也有过理论的学习。但那都是很肤浅的那种,可现在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让余晓敏和牛仔裙帮我翻译,跟阿香和那个老女人说明。我可以尽量想办法帮忙把小孩取出来。
至于小孩和母亲,能活一个算一个,但就算两个都活不了,也不能怨我。阿香和那个老女人对视一眼,然后都点了点头。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余小敏还是帮我打了下手。打完麻药之后我才发现,用手术刀其实比史泰龙刀的难度,真的大了好多。
由外向里逐层切开皮肤、皮下脂肪、腹直肌前后鞘膜、腹直肌、腹膜,进入腹腔。
我有多少次划破过别人的脖子或者肌肉,我可能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但是现在真正把注意力,集中到被我划破之后的伤口里。那感觉这和以前跟人以命相博,完全就是两回事。
切开子宫下段露出羊膜囊,幸好曹玲珑给了我超强的记忆力。记得教科书上说要刺破羊膜囊,吸尽羊水的。
而我现在根本没有这样的设备,无奈之下我只能延长切口,将胎儿连着整个胎盘和剩余羊水,以及附属物一起取出。
还好,也许是因为我对血腥的适应能力,已经比普通人强得多。
整个过程中,腹壁两侧皮下组织内的静脉血管都保护得很好,稍大一点的都几乎没有被切断,也没有误伤到膀胱。
余小敏也进入了状态,可能是因为难产的时间过长,她倒提着婴儿在背部拍了好一会儿,又嘴对嘴给婴儿做了人工呼吸。
当一声嘹亮的啼哭在院子里响起,阿香和所有的女人们眼光全都湿润了。那些女人们抱着婴儿高兴的走来串去,激动的欢呼着:
“是个女孩,太好了,是个女孩儿!”
而更加幸运的是,那名产妇也有了短时间的苏醒,脸上的酱紫色也开始逐渐散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新生命的降临的一刻。明明那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我他妈却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种责任的重量。
那是一种生命的圣洁,我看着地上先前那些尸体所留下的斑斑血迹。心里似乎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
那是一种用语言很难表达的心态,也许是发自内心对丑恶的厌恶,也许是对生命圣洁的尊重与维护吧!
给产妇做完缝合,我拿起XM5对阿香和余小敏说道:“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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