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十多岁穿着正装,成熟稳重的短发女性,带着两个戴眼镜,很斯文的一男一女来到了医院。
于是,冯以欣也跟着我一起推着穆菁妤,在两名荷枪实弹的特种队员护送下,进入了病人专用电梯。
可别说,有人护送的感觉真的是挺威风的。华夏大使馆专用的救护车,已经等在了医院门口。
其实一路上我非常小心谨慎,东张西望,也许是感觉我有点堂吉诃德,冯以欣轻笑着对我说道:
“不用那么紧张,现在咱们华夏跟以前不一样了……………”
一边说着话,将穆菁妤转移到救护车上,我们坐了上去。却发现戴着耳麦的司机迟迟不开车。
大概又过了两三分钟,我才发现曹忠佑和另外几名特战队员一起。押解着那个高大的外国人,从医院里面出来。
他们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而且那个外国人戴着黑色的头套,只能通过那高大的体格来判断是他。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两名工作人员推着一台担架车,上面是一只裹尸袋。通过带子的长短大小也能看得出来,
这必定是先前被我打凹陷了胸膛,那个外国人。看到这样的气场,多多少少我也有点自豪感,而且也终于放心了一些。
也许是之前受到几部电影的影响,原本我以为去大使馆的路上,会发生很多激烈的场面。
但一路走来却反而相安无事,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我发现穆靖宇,也有一个比较奇怪的地方。
她不但对我存在着天生的依赖,必须我在她的身旁才会有安全感。而且她的话语似乎特别的少,一旦开口却又总是文言文。
就仿佛她是从古代穿越来的一样,这对于墨水太少的我来说,还真给有点整不会了。
于是我提示她一些白话文,冯以欣也在旁边配合着我。结果说着说着,她的语言来了个今古结合。
不过这些都只是路上的插曲而已,大使馆是一座独立的庄园式建筑,恢宏壮丽,里面有独立的医疗系统。
我们进去以后才发现,这里的医疗条件和设备,比当地的医院其实更加先进。我和穆菁妤被安排在,紧挨着的两个单间。
等医生忙完接收,又给穆菁妤的脖子戴上颈托,又给我剪完头发,已经当地时间下午六点多了。
曹忠佑陪我吃了一顿晚饭,他叫我捋一捋,看晚上能不能尽量把那些细节想起来。
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好像努力在强行忍耐着某种急切。说完以后,他就要朝着审讯室那边去。
“诶………”,
我本来想叫他帮我找一支笔一张纸,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回头干练的对我说道:
“你知道我叫曹忠佑的,我比你大,你可以直接叫我曹忠佑,或者叫我忠佑大哥、曹大哥都可以。”
“那曹大哥,要不你帮我找几张白纸和一支笔吧。我尽量在纸上面排列一下座位顺序,有助于回忆。”
他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好的,马上给你找。”
想着穆菁妤躺在病床上,可能没什么胃口。于是我在食堂给她打包了,一份鱼香肉丝、一份青菜豆腐汤和一份米饭。
其实这就是很普通的饭菜,没想到回到病房后,穆菁妤只是简单的尝了两口,眼睛便立即瞪得溜圆。
她一个劲儿说好吃,而且一定要让我一起吃。我再三告诉她我已经吃过,很饱了。
接下来就是我一边喂她一边吃,把整份鱼香肉丝和米饭吃的连渣都没剩,最后连青菜豆腐汤也吃得干干净净。
我问她吃饱没有?她却用古今结合的语言告诉我,这么好吃的东西,一辈子吃一回就够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看到她的满足,我竟然有点想哭。回过头来才发现,工作人员的眼眶都红了。
她接过我手中的饭盒和筷子,然后就递给我几张A4的白纸和一支铅笔。
还告诉我说,其实她笔和纸准备好一会儿了,只是没忍心打扰我,说的好像我和穆菁妤真是两口子一样。
我并没有立即回到我的房间,而是在这边陪着穆菁妤,因为我发现只要她能看到我,不管我在做什么,她都会很踏实。
可惜当我问她关于我的事情,甚至关于她自己,无论是童年的成长经历、家庭、学校、或者上班的地方,她却全都想不起来。
我就在她病房里的桌子上铺开A4纸,开始根据记忆复盘当时的情况细节。
A330在我们的座位区是三组座位,两条过道。两边靠窗各两个位置,过道中间是四个位置。
我首先把位置画出来,再以我自己的位置为圆心点,回忆周围的人都穿了什么衣服,戴了什么首饰?
也许是因为男人对美女,天生就会有更多的留意,我只记得当时的洋妞空姐很漂亮,还穿着华夏的旗袍。
而曹总是我亲手接住她,然后顺手一带,让她坐在我身边的位置上的,还记得她当时的打扮很是文艺。
那发夹很是漂亮,还有那一对圆柱形的玉质耳环……………
好不容易在座位上,标注了一部分人的姓名和穿着打扮。一看,穆菁妤已经睡着了。她那精致的脸庞,小巧的身材。
可别说,她要真是我女朋友的话,其实也挺好的。我摇了摇头,还是别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了。
像我这样的屌丝,就目前她手臂上刻着我那个名字,还不知道得闯多大的祸呢。等她父母知道了,指不准还得被说成诱骗单纯少女的色狼。
我伸了个懒腰,轻轻的虚掩着门,下到院子里散散步。院子里种着一些椰子树,而且上面都挂着椰子。
不过四月份的椰子还没有成熟,我一边懒洋洋的走着,一边想着空难时的紧张,还有医院里那简短的战斗。
其实我自己都很奇怪,当时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强大的速度和战斗力。就算我离开部队前的巅峰时期,恐怕也会被病房里的我,一巴掌给拍死。
我一边想着,便下意识握着拳头,紧绷着手臂,顿时又感觉到了澎湃的力量和强度。
我甚至有一种自大到狂妄的感觉,就好像哪怕面前的椰子树,我也能一拳打出一个洞来。
远远的便听到,对面一间亮着灯的屋子里,像是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也许是出于好奇,我停下脚步侧了侧耳朵。
那其中一个声音不正是曹忠佑吗?我继续聆听,却没想到这一听,竟然让自己卷入了一件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