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顺着小路转过悬崖,重新回到树林的边缘。在坡面的树林靠近西边的边缘上,是有着大量茂密草丛的。
因为文峰和杰西卡认为,现在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类的威胁,没必要再隐藏踪迹。
于是我也帮着他们一起,用树枝对草丛进行驱赶之后,割了大量的青草。这一次我们割的草,恐怕比昨晚八个人铺床所用,都还要多出两三倍。
按照文峰和杰西卡的想法,既然确定了要长期在山洞里去住,那么草料肯定是要铺的越厚实,睡起来才又软又暖和的。
因为是在树林的边缘,并没有被树冠完全遮挡。所以青草割下来,便全部捋顺之后横向原地铺开了,先晒着暂时不用管它。
………………
穿行在山林里,我也给文峰讲解了一些我知道的常识。
比如对绳索的制作,将树皮剥下来直接搓制成绳子,会因为上面的粗皮和杂质太多,从而导致搓制的绳子,又粗又不结实。
所以将树皮泡在水里,等到粗皮泡软之后,再拿出来在石头或者树干上抽打,淘汰掉杂质和粗皮。
剩下的树筋所搓制的绳子会更加结实。甚至一些细腻的树筋,可以用来织造粗布。
还比如说钻木取火的时候,对木材的选择和火绒的制作;草棚的搭建怎么盖才能不漏雨;
还有识别一些草药和植物,包括有毒和没毒的野果如何区分等等;甚至包括一些军队里学来的格斗技巧。
当然,这些东西我以前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死记硬背加刻苦训练。还有从小在贫困地区的农村里长大,生活中耳濡目染累积而来的。
两天的时间里,他能记住多少,就只能看他自己的了。对于这个善良又懂事的文峰,我可以说真做到了毫无保留。
也是真心的希望他们几人,都能够活下来,而且活得好一点。
而这两天户外活动的过程中,第一天,动物比前一个晚上更加活跃。而我们所套中的猎物,甚至多到了有些不切实际。
到接近于中午的时候,所有半大的动物或者幼崽,我们干脆就全部放走了。
这一天下来,虽然没有再收集到,之前野猪那样的庞然大物。但是林林总总加起来,光收拾出来的净肉,也得有三四百斤。
而第二天,山林里却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所有的动物一下子已经消失不见,一整天下来所有的绳套一无所获。
不过我们在营地往北,第三个峡谷靠近谷底的地方。倒是遇到了两对,之前从孙明义团队里逃出来的夫妻。
他们说之所以留在那个峡谷里,是因为那里的石头非常坚硬。强行摔碎以后,有一定几率可以获得石器。
而我们碰上他们的时候,他们甚至于垒起了六七个,一人来高的竖式泥炉,正在烧着木炭。
可能是看我们有两把枪,还有刀具,而且并没有凌驾于他们的欲望。他们也热情的邀请我们加入,还给我们描绘了很多蓝图。
看得出来,他们的知识面的确非常的广,看那架势,这四口子是打算在荒岛上发展工业革命啊!
不过,在简短的谈话当中,他们也对东边的火山非常的担忧。跟我一样,他们也担心那座火山随时会苏醒。
我们借了一把刀给他们清理猎物,但是并没有邀请他们加入我的团队,或许是因为孙明义和杨守喜。
经历了前后这么多变故之后,对于不熟的人,我心里已经不踏实了吧!所以他们清理完猎物,我们收回尼泊尔军刀就离开了。
但后来事实证明,就算已经熟悉的人,也不能毫无保留!
火山始终还是没有爆发,至少目前的确还没有。在出发的前一晚,几个女人清点着物资,我从大树下面拿出了以前的背包。
按照我们老家的规矩,出门带碗是很不吉利的。所以背包里的碗和碟子,我们都留在了营地。
取而代之的是满满一背包肉干,另外,考虑到多余的干衣服本来也没多少,我们四个人只拿了两套。
我和三个女人,每人准备了两只没有砍掉竹节的竹筒。这样的竹筒,在小眼儿塞上碎布以后,水更不容易洒。
而曹琳娜,更是给了我们一个意外的惊喜,她居然用我之前泡的羊肠子和黄荆木,做了一把弓。
因为一只羊的肠子制作成弦之后,并没有多少。她将黄荆木再次砍掉了一截,只留下一米来长。
然后去掉树皮,再用卡特那把尼泊尔军刀,反复在木头表面刮,直到把黄荆木刮到比大拇指粗一点,中间略粗,两头稍细。
关键更加难得的是,她居然把弓身的两头,做出了反曲的造型。我一边抚摸着被打磨得非常光滑的弓身,
还有两头被烘烤得,黄中泛黑的反曲造型,曹琳娜一边跟我解释道:
“这个反曲造型的确太重要了,它既能增加弓箭的射程,又能增加箭矢射出后的飞行速度,但是时间的确太仓促了。
所以在烘烤的时候,我冒险使用了猛火。而且因为一只羊的肠子的确太少,所以也只能缩短了弓身的长度。”
我把弓交给旁边的卡特,拉起曹琳娜的双手掰开两个手掌。才发现八个手指头靠近手掌的指节,都被打出了血泡。
我亲吻着她的手掌,柔声对她说道:“接下来的箭矢,我来做!”
其实相比于弓身的制作,箭矢就简单多了。我拧着消防斧进入树林,朝着峡谷里面的方向行走。
月亮已经不再像前两天那么圆,但我现在的视力也不用打火把。当然,和白天肯定是不能比的。
本来我是想去砍一种竹子,那种竹子空心狭小,肉壁非常的厚。找不到其它材料的时候,把这种竹子劈成竹条,用来做箭杆也是可以的。
没想到,却意外的让我找到了一种,树干非常笔直的树木。这种树和杉树非常像,但却是阔叶。
我想象着,它的木纹也应该是非常笔直清晰的。而且那小腿粗细的树干,大小刚刚合适,于是我砍倒了这棵树。
剔掉树丫之后,只截取了下端三米来长一段,扛回营地里。我将树干尽量平均的砍为四段,再剥掉树皮。
用消防斧把它们竖着劈开,再数次对破,直到劈成一点五公分左右的木板,再把木板平放在地上。
还好,这种树木的纹理笔直。用尼泊尔军刀的刀尖,间隔一点五公分左右,顺着纹理反复划拉几下。
等划拉出明显的刀路了,将刀尖顶在刀路上面,手掌在刀把后一拍,木板便会破开成条。
成功破开出来的木条高达四五十根,当然,在没有先进工具的前提下,坏掉的肯定更多。
我一边破出来木条,便让女人们把没坏的,拿到火堆边烘烤,文峰和杰西卡几人也都来帮忙。
而我破开完木条之后,又把之前从塑料拉杆箱上,拆下来的金属拉杆找了出来,其实这拉杆是空心的。
我将一把消防斧平放在地上,用另一把消防斧,将拉杆贴在平放那把消防斧的棱角上,强行砸断为四寸左右长的小段。
再用曹琳娜那把刺刀的刀尖,将砸断之后的端头,重新拨弄成空心的筒状。
做完一切之后,在烤干的木条里,挑选出仍然笔直没有变形的来。用尼泊尔军刀和刺刀,刮蹭打磨掉木条的棱角。
然后将砸断之后空心的拉杆,套到木条的一端上,但是只进入一寸半左右,用斧头把套入的一段轻轻锤紧,使木条和金属拉杆接触牢固。
再把拉杆伸出木头之外的两寸多,强行砸成一个尖头。这样砸出来的尖头,或许锋利度的确不够。
但是要射入血肉之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且它并不光滑,甚至有几枚上面碰巧还有毛刺。
这样的箭头如果射入人体,估计就算做手术,要拔出来都会很麻烦。
虽然准备的材料很充分,但最后成功制作出箭矢,还不到十支。而且这样的箭头肯定不耐用,用不了几次就得经常捶打修正。
不过因为箭矢是可以反复使用的,十只也可以用一段时间了。
一切准备就绪,担忧的看看文峰几人,又再次扭头看了看东边平顶的山峰。
两天之前,或许我心底的最深处,是希望它苏醒的,而现在。我真心希望它永远不要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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