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花娘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老远地见到两个人过来,花娘牵着萧子梦快步迎了过来。
“就差你们两个了,怎么来的这么晚。”花娘嗔怪道。
“有点事情耽搁了。”谢玉萝解释道,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当时是他们说好了的,一看完烟花就回来的。谁知最晚回来的竟然是他们!
“洗漱用的水都准备好了,都放你房间去了,你跟萧钰洗洗快点睡吧。”花娘锁上了门,牵着萧子梦回去睡了。
谢玉萝和萧钰回到屋子,洗漱之后,吹了灯,就歇息了。
谁都没提醉亭楼发生的事情,直到第二日,满京城都传遍了,谢玉萝自然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楼一位何姓公子,带了一位美娇娘,谁知道那位美娇娘刚一进醉亭楼,就被四楼的一位姓冷的公子给看中了。
然后那位冷公子要去抢人,谁知道那何公子也是个硬气的,就是不放人,两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那公子就让美娇娘选。
那美娇娘当时也不知道怎么选,就选了冷公子了。那何公子也横,见那女人见异思迁,当下一个茶壶砸过去就把那女人的脸给砸破了。
乖乖,一个脸上那么大血口子的女人,姓冷的哪里还会要,忙不迭地就走了,谁知道那何公子气不消,觉得自己被女人骗了,被男人耍了,直接将人送到了姓冷的厢房大门口,那美娇娘又哭又闹,掌柜的哪里敢让那女人闹了,忙出了钱要那女的拿钱走人,可是那女人不肯,竟然在厢房门口以死相逼。
这三楼四楼都是达官贵人、王公贵族,这要是打扰了隔壁人看烟花,那还得了,掌柜的立马就要把人给撵走,谁知道那女人真他娘的狠,冲进去,直接在姓冷的面前抹了脖子,当场就死了。
虽然说是正月十五,年就要过完了,可这年总没过完不是?
又是血又是一条命,姓冷的当场就要暴走了,这不是诅咒他这一年都不好过嘛,气了个半死,死人他没办法出气,就把气出在了那个姓何的身上,抓着人,闷头打了一顿。
何家人当时就去报官了,顺天府一来,也是大了头,两边没一个无辜的,也没一个有冤的,最后只能两边都带走了,而烟花刚放完的时候,三楼四楼的人也都要走,官府的人就等他们走了,再去清理尸体,等清完了尸体,也就让二楼的人开门离开了。
事情就是这麽个事情。
不过这事情实在是不好断案。
这里头,谁都有错,谁又都没错,可毕竟死了人,虽然是自杀的,可又不是自己想死的,是被人逼死的,惹了人命官司,顺天府就不能轻率的定案了。
两个二世祖,全部都押入了大牢,常守农则直接是愁的睡都睡不着了。
怎么判?
死者是自己自杀的。可她自杀也是有原因的,姓何的不毁她的容,姓冷的不拒之门外,酒楼老板不赶她走,她也不会寻死。
真是!
“你说这两个人当时怎么就不打一架,打死打伤都找对方算账那不就好办了。”常守农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无奈地跟一旁的倪梁说道。
倪梁也是觉得这案子难办:“何令成是何家二世祖,嫡子就这么一个,而冷继荣又是冷家的独子,就这么一根独苗苗,男丁就这么一个,确实难办!”
一旁的师爷向佑提醒道:“大人,这事情您可要好生地办好了,两边都不是大人能得罪的起的啊!这何家是跟着太祖皇帝打过天下的,虽然说已经是好几代的事情了,何家也没先祖那般勇猛,今时也不同往日,只是再老的树根多叶也多,何令成又是何家嫡子,而那冷继荣,他一个姑姑,如今可是在宫里头的嫔妃啊,都不能得罪啊!”
“那依照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常守农问起了向师爷的意思。
向佑想都没想,就说道:“大人,要依我说,两个人都放了,那死者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自己要寻死的,可没人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常守农就这么看着向佑,看的向师爷心里头发麻:“大人……属下……”
“啪!”常守农一拍桌子,气的差点跳起来,“你说的倒是轻巧,死了就白死了?要不是有人逼她,她好端端的能自杀?那冷继荣不砸了人家的脸,何令成要是不争她,就没这么多的破事。”
倪梁抱着剑在一旁一声不吭,常守农觉得头都是大的,这事情,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随意定案,可若是不给那两个祖宗一点教训,觉得人命轻贱,到时候又闹出事情来,该怎麽办!
常守农把人都给轰出去了,他要好好的想一想。
向佑一脸的无辜,看着倪梁就忍不住地抱怨:“我真的是为大人好啊!大人在京城无靠山无依仗,若是被何家和冷家当做眼中钉肉中刺,那大人以后的路举步维艰啊!”
倪梁笑笑,拍了拍向佑的肩膀,宽慰道:“大人知道你是为大人着想,只是……大人视生命至上,若是寻常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事关人命,大人绝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要给死者讨个公道,但看,大人能不能想到一条最好的路了。”
向师爷也没话说了,不住地唉声叹气:“你说怎么就这么背呢,年一过,就出现这么个棘手的事情,真真是让人……哎……”
倪梁也收起了笑,神色凝重!
这事是大人到京城之后办的第一件人命官司,说句老实话,可大可小,毕竟那死者是自己寻死的,若不想两边得罪,罚点钱,给死者一点抚恤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可大人就会在京城的老百姓心里留下一个很不好的印象。
那是一条人命啊,官官相护,有钱就能要人的命,而在达官贵人的眼中,也会认为这个顺天府没一点的能力,也不过是世家的走狗,自然,也就看不上顺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