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快步去了花厅,花厅那边已经是灯火通明,里头黄氏和梁漫儿已经焦急地等待着了。
看到管家回来了,有且只有他一个人过来,黄氏脸色就不怎么满意了,“人呢?你没带回来?”
梁漫儿的脸色也跟着不好看了,黑漆漆的,在灯火通明的花厅里头,显得很是突兀。
刘忠摇头:“没有,夫人,人已经带回来了。”
黄氏脸色立马就变了,一旁的梁漫儿激动地说道:“那他人在哪里?”
“人在书房。”刘忠没有办法:“小的说是老爷请他,他一来就往书房那边去,小的怕事情败露,也就没敢说!”
黄氏笑:“不碍事,只要人请来了就不要紧!好了,你先下去吧,所有的事情烂在肚子里,而且,不准府上有什么谣言!”
刘忠是黄氏从黄家带来的下人,一直都跟在黄氏的身边,对黄氏忠心耿耿,而且为人精明,只要黄氏说前半句,他就能猜出黄氏说的是什么意思。
“夫人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的!”
刘忠下去了,屋子里头除了黄氏,就剩下梁漫儿,还有黄氏的丫鬟月姑姑和梁漫儿的丫鬟小满。
“你们两个跟着小姐走这一趟,好好的伺候着,别让任何人靠近书房,知道吗?”黄氏之前就已经交代好了,原本是想要在花厅这边做事的,可没想到人不来花厅,黄氏只好让人去身上了。
月姑姑和小满福福身子:“奴婢知道。”
两个人一人提着灯笼,扶着梁漫儿,一人提着食盒,往书房那边去了,由于刘忠出来之后就已经吩咐了,从花厅到书房这条路上的下人全部都遣散了,所以这一路上, 一个人都没有。
三个人一路上都没遇见一个人,就到了书房。
书房里头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光在摇曳,里头安安静静的,月姑姑和小满将人送到了门口,就不进去了。
梁漫儿提着食盒,进了书房,昏黄的烛光,并不能将里头的景象看的完全,梁漫儿在里头并没有看到人。
“萧公子!”梁漫儿小声喊了一句,屋子里头没有人回应。
梁漫儿又点燃了一盏烛火,这下,书房里头亮堂堂的了,可是人,依然看不到。她能找的地方全部都找过了,依然没发现萧钰的身影。
门“吱嘎”一声就被打开,梁漫儿黑着脸走了出来,月姑姑和小满正在不远处等着,看到自家小姐出来,忙奔了过来:“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外头的冷风一吹,梁漫儿的怒火依然如火山爆发一样,怒不可遏:“萧钰不在里头。”
“不在?怎么可能?刘忠不是说人已经来了吗?”月姑姑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啊,那现在就要问问刘忠了,是人没请来,还是人请来了,可他又走了?
若是知道是爹喊他来,他怎么敢走呢?那就是,刘忠在说谎了。
“好一个欺上的狗东西!”梁漫儿破口大骂道,“去把刘忠给我喊过来!”
刘忠陡然一听到萧钰不在书房,也是愣了好一会儿,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萧钰进来的时候,是有人的眼睛看到的,谁知道他会自己走啊!
刘忠也不怕了,也不怕梁漫儿怪罪:“小姐,人小的真的带过来了,您要是不信的话,您去问问跟我一快去接人的车夫和小厮,还有门房的人,门是他打开的,亲眼看到萧钰进来了的!”
刘忠在府上这么多年,又是娘从黄家带过来,肯定不敢说谎话,那现在唯一要确定的是,萧钰是还在府上,还是已经走了。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前,人就已经走了!”门人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实话实说:“他一个人走的。”
一盏茶的功夫之前就已经走了!
梁漫儿脸色难看的很,刘忠的脸色也难看的很,那就是在他去花厅之后没多久,萧钰就离开了。
“不过,萧公子走之前,问了奴才一句话!”门人也不知道那话有用没用,不过这是消息,说不定小姐和夫人需要。
“他问了什么?”黄氏呵斥道。
“他问奴才,老爷回家了没?”
黄氏一愣,“你怎么回答的?”
“奴才实话实说啊,奴才说,老爷从一大早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在场其他的人,除了那个门人,所有的人的脸都绿了。
这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诉了萧钰,有人假借着梁大人的名义,哄骗他进梁府的吗?怪不的萧钰要离开,怕是早就已经猜出来梁南修不在府上了。
“娘啊,现在怎么办啊?”喝退了其他的人之后,梁漫儿就有些慌神了,“他现在肯定知道女儿骗他的了。”
“慌什么!”黄氏冷静异常:“谁说一定是你骗他了?我也可以喊他来。”
“娘……”
“若是以后说起今日的事情,就说是我找他有事,怕他不来,这才借了老爷的名义喊他来的!”黄氏愤愤地说道:“这萧钰胆子也真是够大的,能让刘忠亲自去请他来,不是老爷请的,那也最少是我请的,他来了竟然敢偷偷地跑。”
黄氏觉得自己威严被人给践踏了,心里头特别的不舒服。正好这时,前头来传话,说是老爷回来了,正在往这边来了。
“你先回去,我去找你爹,这个萧钰,果真是一块硬骨头,我就不信,啃不下这块硬骨头。”黄氏让梁漫儿先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她想了想,已经准备好了一套的说辞,就等着梁南修过来了。
梁南修今儿个在翰林院又被上属骂了一通,做错了的事情,忙到现在好不容易才修改好,如今已经是头晕眼花,饥肠辘辘了。可回到了院子里头,黄氏并没有热饭热菜地等着他,而是眼眶子发红,泪水连连。
梁南修本想歇息一下,看到黄氏这个样子,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对付黄氏。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老爷……”黄氏刚喊了两个字,眼泪就落了下来:“静娴心里头苦啊。”
黄氏长的极像她自己的娘亲,又因为她自己本人嫁的好,从来没在梁南修这里受过什么气,哪怕快要三十了,气色依然跟个未出阁的姑娘一样,这一哭,更是我见犹怜,梁南修本就觉得自己对不住黄氏,心里头越发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