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也不急,就抱着谢玉萝,安安静静地坐着,握着她小巧的手掌,左手指腹小心地摩挲着她右掌心的纹路。
谢玉萝身子绷地很紧,之前与萧钰牵牵手,倒是还能应付,只是现在这副样子,萧钰也不说话,只摸她的掌心,像是对她的掌心很感兴趣似的,一下又一下沿着她掌心的纹路游走。
看他那专注的模样,好像看明白了什么似的。
“你会看手相?”谢玉萝来了兴致,问道:“可看出什么来了?”
萧钰不再看了,翻手就将谢玉萝的手握在手心里,笑着摇头,说道:“我不会。”
二人又都不说话了。
这回萧钰不再摩挲谢玉萝的手掌,而是牢牢地住在手掌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些用力。
谢玉萝刚想要开口说话,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异样,一股暖流流了出来,谢玉萝头都嗡地一声要炸开了。
该死,怎么这个时候来葵水了。
她今儿个穿的还是白色的衣裳,萧钰也是一样,白色薄衣,一点异样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谢玉萝几乎是从萧钰怀中跳了起来,转了个身,面向萧钰,一脸的尴尬:“那个……我,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先……先走了!”
萧钰点点头,笑着说了声:“好!”
又是一股暖流流了出来,谢玉萝真要哭了。
她不敢把后背面对萧钰,就这么面对着萧钰慢慢地往后头退。
萧钰见她走路怪异,忙起身走向她:“阿萝,你怎么了?”
“别别别,你别过来!”谢玉萝急急忙忙地说道。好不容易跑到门口了,她一个转身,跨过门槛,扭头就跑。
萧钰只看到一个后背急速地消失在拐角处,他低头,赫然看到自己白色裤子上,一团鲜红的血渍。
红的醒目。
萧钰笑了笑,满脸的温柔。
他的笑很快隐了去,忧虑爬上心口,想到了谢玉萝刚才的手掌心,她手掌的姻缘线,赫然有两条。
萧钰张开手掌,左手掌心朝上。
小拇指上方,两条鲜明的姻缘线,清晰的晃眼。
小时候,母亲喜欢抱着他,捏着他的手,笑着调侃他,“我家阿钰以后会有两个漂亮的新娘子哦。”
萧钰不懂,却记得手掌心小拇指的上方,那一条短短的线代表了姻缘。他看过母亲的,看过父亲的,上头都只有一条。
他有两条,阿萝,也有两条。
萧钰眸子陡然变得深沉。
他宁愿相信自己是乱想,这辈子,他只要阿萝就够了。阿萝,注定这辈子也只能有他,足够了。
而这手相,不过是哄骗人的把戏罢了。
萧钰甩甩脑袋,甩掉那些不切合实际的念头,他褪下了裤子,轻轻地揉搓裤子上的那一团血渍,鲜红的血渍很快就在水中消散。
微凉的冷水让萧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女子来葵水的时候,不能下凉水,不能着凉,萧钰快步走了出去。
谢玉萝跑回房间,脱下了裙子。
等看到最外头的裙子上那一团鲜艳的血渍,谢玉萝真是欲哭无泪,看来,萧钰身上肯定也沾上了。
真是的,就连自己都不给自己留一点面子,你好歹要么等我把话说完了再来啊,真是的!
萧子梦被她喊到萧子轩房间去了,谢玉萝去了小房间,换下了脏衣裳,重新拿了件干净的衣裳穿上,刚走出小房间,抬头就看到对面站着的人。
倒把谢玉萝给吓了个半死:“你……你怎么来了?”
萧钰进来了,无声无息地,就站在屋子里,谢玉萝一出来,他就转身走了过来。
“你……来葵水了?”萧钰问道。
谢玉萝脸又唰地下就红了,完了,他的衣裳上肯定是被自己弄脏了。
“嗯!”谢玉萝的声音细若蚊蝇,不好意思地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瞥了一眼萧钰的衣裳,干干净净的,看来已经换了下来了。
“那个,你把你的衣裳拿过来吧,我帮你洗干净!”谢玉萝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个月的葵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算日子还有几天呢,怎么就来了。
萧钰上前两步,伸出了手,要去拿谢玉萝手中的衣裳。
谢玉萝慌张地往后退了几步:“怎么了?这衣裳……已经脏了!”
萧钰点点头:“我知道,你把衣裳给我!”
“脏了,我要去洗!”谢玉萝说完就要出去。
血弄在衣裳上,要趁着没干赶快洗掉,不然等干了,这血渍就难洗了。
萧钰拦着了她,从谢玉萝手里抢走了衣裳,“你好生歇着,衣裳我去洗!”说完扭头就跑了。
谢玉萝看着空空的手:“……”小阁老帮她洗弄脏了的衣裳?
有没有搞错?
还真的没有搞错,萧钰很快就将衣裳洗好了,就晾晒在外头竹竿上,谢玉萝站在窗户前,傻冷冷地看着萧钰小心翼翼地把衣裳晾晒干净,谢玉萝看着想笑。
萧钰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转头看向了窗户。
谢玉萝慌忙地往旁边躲了躲,萧钰抿唇笑了。
这几天,他要好生地照顾她。
家里头的打扫、做饭、洗衣他都不能让她沾手了。
最好能够躺在床上好生地歇几天,还要多喝热的,补血。听说红糖就能补血,萧钰记得厨房有红糖。
谢玉萝躺回床上的时候,刚才有些紧张,此刻松懈下来之后,倒觉得肚子开始疼了。
她捂着肚子,脸色有些惨白,蜷缩成一团,打算抗一抗就过去了。
萧钰煮好了红糖水,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蜷成一团的人,背对着他,在微微颤抖。
萧钰一惊,忙放下了手中的红糖水,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坐到了床上,手搭在谢玉萝的背上,关切地问道:“阿萝,你怎么了?”
她的身子在他掌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