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山和保安聊了有一个多小时,就上楼到办公室去了。
泡了杯茶,一边喝茶,一边琢磨着今天的事,今天的信息量很大。
上午刘付局长的电话,下午保安的口口相传,和亲眼所见,狄山需要消化。
狄山还没有开始消化,就听着走廊里,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狄山坐着没动,看着电脑上的一段文字,装模作样的坐在那里。
直到听着高跟鞋的声音,在门口停下,才回过头看向门口。
冲着站在门口的汪丽微笑着:“汪科长怎么不进来啊?”
汪丽装模作样的:“狄主任不说话,我怎么敢就去呢?”
狄山站起来:“汪科长请进。”说完笑了起来,汪丽走进来,坐在了狄山的对面。
狄山的目光离开电脑,看着汪丽,没话找话:“汪科长是从什么大学毕业的?”
汪丽很低调:“没法和狄主任比,我是中专毕业的,后来又上的省党校。”
狄山赞叹道:“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学校啊!”
汪丽反驳道:“你说的不完全正确,党校是政治学校,不是技术学校,走仕途的人,梦寐以求的去镀金。
不在仕途的人,都不知道党校是什么学校,哪来的梦寐以求。”狄山想,这马屁拍的,拍马蹄子上了。
狄山说了句:“也是,还是汪科长看问题独到,全面深刻。”
汪丽观察着狄山:“狄主任很会说话,不愧是大主任,很聪明,说话让人听着舒服。”
狄山勉强的微笑着:“汪科长夸奖了。”
汪丽调侃起来:“我夸奖了你,你也应该夸奖我了吧。”
狄山不明白这个女人什么用意,拿出耍滑头的水平说:“汪科长,不用夸奖,各方面都很优秀。”
汪丽笑了,笑完感叹道:“狄主任,你这是写年终总结了吧,年终总结,也不能这么笼统吧,也得写个第一条。第二条吧。”
狄山只好继续:“第一条,聪明大方,第二条、思想品德端正、第三条,工作认真负责。”
汪丽知道,这纯粹是开玩笑:“狄主任打住吧。”
狄山看着汪丽,等待汪丽开口,汪丽过来,绝对不是来聊天这么简单。
狄山知道了汪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那就一定不能把她想的简单了。
狐狸的尾巴,早晚都会露出来的,现在狄山处于被动情况,那就继续被动。
以不变应万变,这也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贵经验,在某些情况下,是屡试不爽,能化解和解决很多问题。
狄山不知道今天行不行,静待汪丽出题。
汪丽说话了,学着狄山的样子:“第一条,你去门房干什么去了?第二条,保安和你说了什么?第三条,你是真话多、还是假话多?”
狄山没有想到,会这么直接的问,张口就答:“无聊了,去和保安聊天。第二条、保安说起他年轻的时候的事,第三条--”
汪丽打断狄山:“保安说他年轻时候的什么事?”狄山回答:“好听点,叫风流韵事,难听点,就是吃喝嫖赌搞流氓。”
汪丽继续追问:“好,说你的第三条。”狄山认真的回答:“从来不说假话。”
汪丽微笑着评价:“你的假话多于真话。”
狄山有些惊讶,看着汪丽,那张经过精心修饰的脸,感觉很漂亮:“没有,我从来都不说假话。”
汪丽改变了话题:“那好,我问你,我漂亮吗?”
狄山毫不掩饰:“漂亮啊。”
汪丽这才进入正题:“真话。你下一步有什么计划吗?”狄山摇摇头:“没有。”
汪丽很不满意:“假话。”
狄山一脸的认真:“我没有说假话。”
汪丽的话,又转了回去:“你从保安那里,知道了单位的好多事,是吧。”
狄山很坚定的回答道:“没有。”
汪丽盯着狄山的眼睛:“假话。你的眼神和表情已经出卖了你,是假话。”
狄山微微一笑,这几年,赌场的锻炼,也不是白锻炼的。
赌场最大的忌讳就是,眼神和脸上的表情变化。
一个细微的变化,那些老赌徒就会看出来,立即就调整赌注的大小和方向。
有的人,在关键的时候,会把脸用帽子、或者衣服蒙在脸上,生怕被人看出了表情的变化。
狄山猜测,保安还有没说的事,要不汪丽还故意诈自己。
狄山自信,汪丽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来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汪丽盯着狄山的脸,看了足有一分钟,一脸的平静,汪丽也怀疑,狄山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汪丽客气的说道:“希望狄主任以后多指导,多支持。”
狄山估计,这‘多指导’是客气话,‘多支持’才是真话。狄山谦虚的回应着,指导不敢当,支持是肯定的。
狄山露出真诚的表情:“今后汪科长,只要是不违法原则的工作,我一定全力支持。”
王丽说道:“我是会违反原则的人吗?”
狄山急忙说:“不会,不会。”狄山嘴里说着不会,但鬼知道你会不会。
说的比唱的好听的人太多了,大会上刚讲完,工作期间严禁喝酒,散了会就带着一大帮去饭店了。
狄山也听人说过,汪丽原来是财政局的一个科长,是一个不甘平庸的女人。
因为出了很严重的问题,有几千万的财政资金去向不明,为了把事情压下去,才调到这里的,都是有人给她设计好的路线。
汪丽见狄山口风很紧,调整了一下思路:“保安说他年轻时什么事情了?”
汪丽已经问过,还重复问,那就要小心了:“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汪丽想,如果保安没有说,你狄山现编,不一定能编出来,就说:“详细点。”
狄山看了一眼汪丽性感的身材:“都是男人的话题,我们两个说这些不合适吧。”
汪丽发现狄山看自己,故意挺了挺胸:“你又不是少男,我也不是少女了,都是过来人了。
不就那点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也想听听,是不是很有意思?”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狄山不说也不好,就给汪丽转述保安讲的风流韵事,保安讲的是年轻的时候,和姊妹俩的事。
因为打架,把人打伤了,就逃跑到了一个边远的山区,到处流浪,给人打零工发生的事。
在山里饿了一天一夜,实在受不了了,就进村了要点吃的,要点水喝。
正好碰上那家要收割小麦,那家姊妹两个,都大了,她们的父母身体很好.
在播种的时候,她父亲不知道得了什么病,面黄肌瘦的干不了活了。
到秋收的时候,还下不了地,保安就去这家要吃的,这家人给了保安两个馒头,保安吃完,坐在地上喝水。
这家人看保安,长得五大三粗的,就问他会开拖拉机吗?
保安说会,在家里也有那种很小的四轮车,又问会割小麦吗,保安说会。
后来就在这家,帮着收了半个月的小麦,在那个拉小麦的四轮车上,和那个姐姐发生了关系。
又在打麦场和妹妹有了关系,被姐姐发现了,找来姐妹俩的几个舅舅,打了个半死,扔到野外。
他爬到路边,被过路的人给救了起来,才活过来。
汪丽看着狄山问道:“你说这是真的吗?”
狄山对这一类的事,没兴趣,随便应付着:“应该是真的吧。”
汪丽否定了是真的,保安这是人老心不老啊,每天在那个小屋子里幻想,整天胡说八道。
狄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