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开着面包车,没有去别的村子,他这边也没有认识人,去别的村子也没事,现在是尽量少露面.
他要看看路航和冯丽的情况,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那里?开着车返回到那片树林,远远望去,在绿色的树林中,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黑色的车顶。
李奎找了一处茂密的树林,把面包车隐藏在里面,下车把车门锁好,慢慢的向着桑塔纳轿车靠近。
他不确定路航和冯丽走了没有,所以小心翼翼的,耳朵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轻轻的微风,抚动着树叶抖动,偶尔几声鸟儿清脆的鸣叫。
李奎看着黑色的轿车越来越近,传来一男一女嘀嘀咕咕的说话声,这两个人还没有离开,李奎更加小心的往前靠近了一段,听清楚了说话声。
冯丽慵懒的说道:“电话打了这么长时间,救援车怎么还不来?”路航很无奈:“等一会吧,应该快来了,你说车钥匙丢哪了?”
又听着冯丽不满的说道:“还吹嘘是你的朋友,车出了故障,给过来修理一下,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过来,去一趟省城都能往返了,是不是人家根本就不过来,你还在这里傻等?”
路航其实心里也在犯嘀咕,是不是这个修理厂的老板在耍他。
按照正常,这段路,最多一个小时,这都多长时间了,还不过来,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路航再给修理厂的老板打电话,对方干脆已经关机了。
路航终于明白了,上午打电话,老板说正在安排,再打电话说,安排的修理工已经出发了,让他等一会儿,后来再打电话就不接了。
路航和这个修理厂的老板,也是一个村出来的,路航的车也是这个老板帮着,从私人手里买的二手车,路航后来打听到,这个老板帮他买车,在中间赚了他不少钱。
车还经常出故障,不是这坏了,就是哪里不行了,路航就去这个修理厂修理,三年多了,没有给这个修理厂结过一毛钱。
修理厂的老板找路航要,路航各种的理由推,就是一分不给,老板也拿路航没办法,不给继续修吧,欠下的,就更没希望了。
后来,修理厂的老板,不知道请教了什么高人,车有了毛病,再去修理,也不是不给修,只是价格高了很多。
路航问原因,老板一脸的受害者的表情,进配件都是赊账,赊账的价格就是高,没办法,只能高进高走了。
路航心知肚明,心想,你和我玩这个,我让你一毛也要不上,老板计划的是:你路航就赊账吧,反正每次修理都有记录、有欠条,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把车扣了顶账,你还能有什么理由不行的。
今天出了这事,修理厂的老板,终于等到了耍路航一把的机会,你路航天天骗我,我今天这样做,也不是骗你,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
做人不要太过分了,过分了会遭报应的,今天也算是天赐良机吧。
冯丽看到路航打电话,修理厂老板的电话都已经关机了,就有点着急了:“你快想别的办法吧,电话都关机了,不可能派人过来了,我们怎么也不能在这里过夜吧,一晚上还不冻死了。”
北方的气候,白昼温度相差很大,白天的天气很热,晚上温度会降到十来度,夏天衣服穿的又少,在野外过夜,还是会感觉很冷的。
路航说道:“那我们找一下车钥匙吧,看看是不是掉在草丛里面了。”
两个人就围着汽车的周围,开始仔细的寻找,还互相提醒着刚才都去哪里了。李奎冷冷的看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王坚拔下车钥匙,觉的对车也没有什么损害,不甘心,在车里摸索着,他想找到发动机机舱的开关,只要打开机舱,有把握让这个车不会再能开着走了,王坚不知道是哪一个,按了半天也没有打开。
王坚本来就是一个狠人,打不开发动机舱,看到车里面,也没有什么能动得了的,就钻到车底,想把油给放了,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油管在哪里,只好放弃了。
看见电线就扯,扯不断拿刀割,在外面暴露的电线,基本都让王坚给弄断了,就算是路航能找到钥匙,车也打不着火了。
冯丽一边低头找,一边埋怨路航:“你说你,还当老板呢,只顾的耍流氓了,车钥匙丢了都不知道。”
路航自豪的说道:“流氓是男人的本性,那个男人不流氓?要不人类就要灭亡了。”
冯丽鄙夷的说:“和你老婆耍流氓才是正常的,以后不要总是和我耍流氓。”路航有些失望:“和你也耍不了几次了。”
冯丽问道:“你和我耍流氓耍了一年多了,还想耍多久了?”路航走向冯丽:“现在就开始耍流氓。”路航和冯丽早晨吃的饭,现在都下午四、五点了,又饥又饿,这路航还真是有精神。
李奎静静的听着,这才明白,冯丽是自己迷恋赌博最严重的时候,和路航搞上了,那一段时间,李奎基本上很少去公司,公司的所有业务,都交给了路航和冯丽。
一个女人同时应付两个男人,一点都没有露出马脚,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以前太小看她了。
李奎忽然觉的,自己好像就是一个小丑一样,内心被深深的触动了,这两个一直被自己深信不疑的人,早就背叛了自己,自己居然还浑然不知,落得这样的下场也就理所当然了。
报复吗?现在不能,现在什么都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对狗男女在这里快乐。
李奎注视着汽车附近两个人的动静,两个人已经站在汽车的前面,听着两个人低声,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后,冯丽向四周看了看。
李奎以为被发现了,急忙把帽檐拉到眉毛上,正要离开,看见路航把冯丽压在车头前。
李奎半躺半坐在地上,后背靠在一棵树上,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透了进来,斑驳的落在树下的草地上,落在脸上,冯丽若有若无的叫声,飘荡在树林里。小鸟站在树枝上,奇怪打量着李奎这个陌生人。
李奎一动不动的靠在树上,听着已经好久没有听到的喊叫,时间很短,最多超不过一分钟,李奎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李奎望着树杈上小鸟的眼神,清澈单纯里满满的好奇,不时从这个树杈,跳到另一个树枝上,还啄一下羽毛。
累了就停在一个树枝上,眯着眼,把本来不长的脖子缩回去,差点变成一个羽毛小圆球,李奎看着笑了,这不是小时候的自己吗?
李奎听不到声音了,看向了汽车,汽车车头上,铺着一件皱皱巴巴的天蓝色的衣服,就像一块蓝色的天,掉落在了地上。
在蓝色上面,是一具雪白的躯体,上身躺在蓝色的天空上,下半身顺着车头的流线,触到了绿色的草地上,草地上还横卧着一具雄性裸体。
太阳照进树林里斑驳的光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那两具躯体也不见了,车头上蓝色的天空,估计又回到了应该去的地方,去遮掩着看似美丽,但邪恶的东西去了。
李奎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在树林里见到的狼,如果现在有一只狼出现,就好了,可惜,这些年已经没有了狼。
李奎回到广顺村,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接上王坚就往县城返,虽然路程不是太远,坑坑洼洼的砂石路,面包车也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
路上,李奎问:“感情培养的怎么样?”王坚自豪的说:“没问题,让我们过几天再过来。”李奎赞叹着:“看来是培养好了。”
王坚才说正题:“酒没有卖完,她家有一张今年春节时进酒的单子,正好和这批酒对应,小商店也怕查,没有进货单的货,就是假货。”
李奎轻松的说道:“说明感情培养的很好,那这一趟没有白来。”王坚有些遗憾:“钱没有拿上。”李奎安慰道:“破财免灾。”
王坚感叹道:“这个女人真厉害,不简单。”李奎问道:“你说冯丽怎么样?”
王坚调侃着:“你还不知道?还问我,不过我看着是很不错,不试一试,咋就能知道怎么样。”李奎笑了一下,才说道:“这老流氓,什么心都有。”
王坚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又想起了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