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电话,我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不说别人,那个蒙着眼的武士能在陈无忌手中全身而退实力不凡,而且他身上有着杀气,这股杀气在现代人的身上很难感受得到。
我看一眼右肩膀的小黑:“给个建议,该怎么办?”
小黑说:“我是赤尻马猴,有的能说,有的不能说,否则我会遭报应。”
“你也怕报应?”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我就算通晓阴阳,可是也躲不过因果报应。”
他说得很认真,闭上眼不再说话。
而我与它沟通很累,那种疲惫就像是连续看了几个小时的书。
头有点昏沉,稍作休息会好受一些。
如果继续沟通,头疼的感觉将会再次加重。
小黑似乎早已知道这种后果,平时它就坐在我的肩膀,代替了其中一盏阳火。
我当天收拾一下东西,坐上高铁直接赶回去。
有赤尻马猴搭档,它自己是不会走入绝境,关键时刻肯定能保命。
下了火车,看着晴朗的天空,我与冠先联系了一下,说:“这个天气,不像有雷雨的样子,你确定没问题?”
冠先电话里说:“放心吧,赖镇元说有,那就一定会有。”
不一会儿,之前曾接过我的保镖一路赶来。
我告诉冠先看到人了,冠先说你上车,等找到九头蛇皮,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由保镖带着再次赶到白家老宅,一路上都是天气晴朗,而且我还看了天气预报,今天写着的是晴。
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幺蛾子,像今天这么大的太阳,要说能有雷暴,打死我也不信啊。
第二次来到白家老宅,冠先已经让人把附近封住。
我被带到院子里,看见客厅正中摆着两口棺材。
我说:“弄这么大的棺材干什么?”
结果棺材传出“咣咣”的响声,我脱口道:“卧槽,这里面有活人!”
我上前想要救人,结果那位蒙面武士突然抽出长刀,拦住我。
冠先在里屋走出来,平静道:“兄弟,这两位是白奇睿的老婆孩子,你不会是想救他们吧?不要忘了,人家可是你杀的。”
我说:“祸不及家人,我与白奇睿是私人恩怨,既然已经报仇,就没有必要再去纠结,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何必要赶尽杀绝!”
我有些不悦,可冠先却拍拍手:“我该夸你是好人,还是一个坏人呢?不过,你不要担心,赖镇元说过,这一对母子还有别的用处,不会取他们的性命。”
我轻哼了一声,瞄了一眼那位武士,这里最难搞的就是他,如果想要搞死冠先,难免要和他打交道。
冠先说:“进屋吧,赖镇元在里面等候。”
他转身走进去,我也紧随其后。
结果踏入大门的时候,我着实惊呆了。
房间内画满了灵符,赖镇元一个人,手持毛笔,在四处勾勒我从未见过的符咒。
他全身沾满了朱砂,回头道:“来了,再等一会儿,马上就画完了。”
我说:“这是什么符咒?”
赖镇元手上的笔墨未停,继续说:“我的父亲曾经帮助过一位道家天师,作为回报,他曾为我授过道家箓位,当然我授的是民间箓。”
他将手里的毛笔丢掉,笑着说:“好了,一共三百六十一道雷篆,应该有把握接引五雷炼殿,但是..我还缺一样宝贝,只能靠你了,我的老朋友…张阳!”
我听了他的话,后脊梁传来一阵冷汗。
短暂的冷静过后,我意识到,人家已经认出来了,那我只能故作镇定。
难怪赤尻马猴告诉我此行有危险,原来是人家在暗,我在明,回想起前几天还叭叭和人家唠呢,真是够丢人的。
老吴之前还说这个面具厉害,简直也不中用啊。
我说:“既然认出来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以为你们做的那些缺德事儿,外人都不知道吗?”
赖镇元说:“你说的那些事情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我只是想借你的五雷号令用一用。”
我深吸了口气,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结果赖镇元却笑了:“你不必紧张,因为我自幼修行雷法,对雷属性异常敏感,而你随身的令牌法力精纯,乃当世罕见之物,如果还不能有所感应,那我这么多年,恐怕是白白浪费了。”
“我如果不借呢!”
我眼神逐渐凌厉起来,此时我已经做好拼命的打算,大不了,同归于尽。
体内所孕育的蜈蚣毒,足以让他们付出代价。
蒙眼武士亮出长刀,寒光乍现,一股寒气直冲我的天灵盖。
赖镇元说:“你不必紧张,我不会要你的宝物,我赖镇元好歹也算是半个国人,只要你不逼我,那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冠先又说:“你媳妇是我杀的,还有你爸妈,你不会也想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吧?”
“卧槽你妈!”我愤怒道。
冠先毫不在意,道:“我老娘三十年前就是我亲手杀死的,只不过很遗憾,她的骨灰让我喂狗了。”
我深吸了口气,看着冠先那双好似野兽一般的瞳孔,我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冲动。
什么事情可以勾动我的情绪,那什么就会成为我的弱点。
我看向赖镇元,说:“你不讲规矩。”
赖镇元说:“你说的是天渎中人不讲规矩,但我不是天渎。”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他也是赞同冠先的做法。
我没办法,只好拿出五雷号令。
赖镇元接到手中,轻轻抚摸了一下,说:“没错,很精纯的雷属性,用它足以引来雷火炼殿!”
接着他将五雷号令摆在房间的五黄位,令牌正对着头顶雷击枣木的大梁。
他兴奋道:“先出去布置坛场,今夜子时,雷火炼殿!”
我被蒙眼武士胁迫,再次走到院中,接着有两个保镖上前,用手铐子把我捆住。
紧接着,又有人陆陆续续有人进入院中,就在两口棺材正中,布置起简易的法坛。
道士施法必须有坛场,根据典籍记载,只有这样,才可以通过某些手段驾驭兵马。
赖镇元属于民间法脉,依古籍记载,民间法脉的兵马多从梅山来借,梅山属于梁山伯好汉那种凶戾鬼魂,如果没有点本事,根本镇不住。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棺材里的母子二人,他们被结结实实地捆绑着,时不时会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直到凌晨12点开始,赖镇元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剑,点燃法坛前的蜡烛。
他站在法坛近前,先是念了几遍咒语,光看他的卖相,很有气派,尤其脚踏北斗魁罡之时,与电影里的道士没什么区别。
突然,他喝了一口酒,吐在蜡烛上,喷出的火焰灼烧过五雷号令。
紧接着,赖镇元开始焚烧黄符。
一道接着一道,他的额头冒出汗水,身体开始抖动。
只见它身侧陡然惊起一道黑风,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蒙上一层乌云。
赖镇元手持桃木剑,指向两口棺材,只听“砰砰”两声脆响,棺材板脱落,两股清气萦绕半空。
待清气奔向室内的同一时间,赖镇元所绘画出的符咒一个接着一个燃烧。
简陋的小房子内,燃烧起熊熊大火。
赖镇元剑指法坛,口中发出我从未听过的咒语,一共六个字,当快速读诵之时,如同雷霆震荡。
轰然间,一声巨响传出。
白家的老宅地面惊起烈火。
雷声激荡,法坛轰然炸裂。
赖镇元口吐鲜血,他一手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
冠先紧张道:“怎么样!”
赖镇元擦干净嘴角的鲜血,凝视道:“我动用了五年阳寿,好在成了!”
他话音刚落,五雷号令的顶部裂出缝隙,溢出的淡淡白光直冲云霄,随后就是一道闪电落下,击打在白家老宅。
霎时间,白家老宅散发夺目金光,在黑夜之中尤为耀眼,整座老宅开始剥落,显然成了一座斗栱飞檐,琉璃做瓦,粉饰的高墙雕刻着吉祥石刻,金光奕奕,更如同天上宫阙般耀眼。
这等雷火炼殿的奇观,在这样一座小小的房屋中得以呈现。
我深吸了口气,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幕惊住了。
当地火被勾动之时,烈焰自地下钻出,鲜红色的火苗灼烧着大殿。
赖镇元喊道:“黑狗血!”
门外陆陆续续冲进来黑衣保镖,人手一盆黑狗血。
对着雷火炼殿开始泼去,一盆接着一盆。
金光奕奕的雷火炼殿被破,整个屋内都充斥着一股腥臭味儿。
“哐哐”几声闷响,白家老宅竟从正中裂开,袅袅升起的青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与此同时,一条黑褐色的蟒蛇自老宅爬出来。
奇怪的是,它足有十几米长,肋生双翼,头顶长着血红色的鸡冠。
我想到了神话传说中的“腾蛇”!
当它一出现,那几位保镖陆陆续续退出去。
赖镇元艰难站起身,喊道:“白家后代就在棺材里,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你帮我三件事,我助你化解千年诅咒,还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