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受到鲜血的滋养,开始飞速生长,那只眼睛也变得越发凶残。
服务生的疯狂行为引起门外其他人的注意,我大喊道:“快来救人啊!”
门外外面闯进来几个人,他们缠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服务生出了包厢,不一会儿经理也来了,他看着屋内一片狼藉,诧异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警惕地盯着头顶绿苔,里面那只诡异的眼睛仍在注视着所有人,但原本服务生飞溅出的鲜血却被绿苔吸收干净。
我指着墙角说:“你们包厢里有监控,一会儿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经理拿出电话准备报警,这时赵伟赶过来,把经理拉出去,两个人简单说了几句以后,经理很客气,说事情交给他处理。
之后赵伟带人进来,他掐着鼻子,说:“这什么味儿啊?”
我说:“殃。”
赵伟说:“兄弟,刚才咱们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么快怎么就长出青苔来了?”
绿苔这种东西,只有在潮湿阴暗的地方生长,但眼前的绿苔不是寻常的绿苔,叫“苔殃”,一种生长在尸窖岩壁上的绿苔,受尸气滋养形成,有很强的致幻效果。
听了我的解释,赵伟疑惑道:“那我们怎么没事?”
“因为它已经吸收到养分,而且古董残存的尸殃比较少。”我凝视着墙壁上的诡异眼球,凝重道:“无法想象,那个盗洞内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环境。”
赵伟问起他身上的怪病该怎么办?其实当时这些古董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殃气放出去,它们只是普通的器皿。
但我还是提出,必须把东西带回去以后才知道。
古代能够储存尸殃只有三种东西,分别是陶土罐、黄铜、玉石。
比如一块玉佩被尸体佩戴时间久了,玉佩就会沾染尸气,这个时候被买主买到,如果没有经过特殊的处理,轻则伤运气,重则害命。
赵伟早已被吓坏了,哪还敢多说什么。
让我把东西全带走,他是一件不留。
我说:“找老板,你需要尽快找到段大鹏,我回北京以后,最迟三天一定给你消息,你要是信不过可以派个人跟我一起走。”
“兄弟,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信不过你,只是现在的交通不发达,让你一个人坐快客太辛苦,等会儿我让小孟开车送你回去。”赵伟爽朗道。
这样做我倒是很开心,说实话,我也挺讨厌坐大客车的。
我说:“赵老板,这间屋子不要任何人进来,墙壁上的青苔也不要随意处理,搞不好会出人命。”
当天晚上我们就往回走,司机小孟先带我回酒店取东西,我把剩下的烤串带着,开天紫鼠被我放在后座。
我们俩大半夜开车往回走,路上我还把烤串拿出来,虽说凉了,但味道还可以。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才进到市区。
然后安排小孟去酒店,可他不敢去。
我琢磨着,那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我“家”位置在四环边,那里不让外地车进,他只能趁着大半夜偷偷开进去。
之后我回到家里睡了一觉,他就在车内休息。
醒来以后我先是联系王嫣,电话里,我问她父亲的死因与第三只眼有什么关系?
王嫣很疑惑,问道:“我正准备和你聊聊,怎么你居然想起来主动问我?”
接着,我把在朝阳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王嫣,尤其那“苔殃”还有满脸狰狞血管的赵老板和段大鹏。王嫣在电话里沉默半晌,说道:“你来我店里一趟,我们见面聊。”
当天我什么事儿都没干,穿好衣服直接下楼,拎着那一大堆的古玩,结果司机小孟担心我乱跑,竟一直在我们家门口,他好心询问的意思,让我上车。
我让他消停会儿吧,别惹麻烦,一同打车到了泽仙居。
下车以后,我告诉小孟在门外等着,我们要谈正事儿。
小孟开始有点不乐意,后来我也急眼了,把古董丢给他说,你要是觉得不放心,现在拿着就走。
小孟忙说:“别别别,哥,我也是打工的,您忙,我就在门外等着。”
进入泽仙居以后,我把那一袋子东西都平铺在了桌面上,王嫣眼神惊愕,缓缓道:“红山三眼巫圣的玉石锥,我父亲说过,早在佛道两家出现之前,人类最早的意识形态是‘巫师’,红山时期文化记载了巫的起源和由来,他认为如果找到‘巫’的根儿,那么就可以知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仙!”
“你爸见过神仙?”我问。
王嫣摇摇头:“他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会去追寻源头。”
“所以…你爹是在辽西一带失踪的?”
“我不知道,他去过赤峰红山、牛河梁、燕山山脉的分支努尔虎山,甚至还去过大兴安岭一带的蒙古高原,后来他失踪了。”
“你爹不会是盗墓贼吧?”
“他是盗墓团伙里面的风水顾问,与北边擅长打洞的盗墓贼去过大兴安岭,回来以后他的精神有些失常。”
提到这儿的时候,一向沉着冷静的王嫣竟然也表露出激动的情绪。
现在的问题就是出现在这儿,段大鹏离奇失踪,他在“尸窖”中盗取的古董,害人性命的“殃苔”,皆与某一段消失的文明有着说不清楚的牵连。
更何况,我额头上出现的第三只邪目与青乌子有关,同样在三眼巫师玉石中的相似之处,让人难免想到其中的联系。
而红山时期的巫师,时间轴早于汉代青乌子。
如果说想要破解我即将面临的困境,那么红山文化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可就在这时,王嫣忽然看向柜台里面的一件蛐蛐罐,脸色骤变,然后将蛐蛐罐拿出来,此时蛐蛐罐的颜色乌黑,潮湿的表面好似能滴出水来。
“你拿来的古董不对劲!”王嫣打开了蛐蛐罐,眼神凝重,不等我问其原因,她继续说:“东西被人下过蛊!”
“卧槽,蛊虫?”
“施蛊的人很厉害,那东西肉眼根本看不见,但是我虫罐儿是五百年以上的降龙木的木精所造的,能装得下世间一切邪虫!”
王嫣说完之后,赶忙去柜台翻找东西。
她这儿的宝贝特别多。
等着她拿出一根艾条点燃,这股烟雾远比平常所见过的艾条要大出几倍不止,不一会儿整间屋子里面就遍布着大量的浓烟,我们两个被熏得咳嗽个没完。
偏偏就在这时,我猛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大口的污血,那些血液中掺杂着密密麻麻的蚯蚓版的线虫。
再看王嫣也是一样,她一手扶着柜台,虚弱道:“还好发现得早,不然真被你害死了。”
妈了个锤子的,蛊虫这玩意儿还真是防不胜防。
我的血液虽说是剧毒,竟然也挡不住蛊虫的侵蚀。
这时候,门外闯进来一个人,就听见他一边咳嗽一边喊:“卧了个槽,还好老子来的及时,要不然着大火,这么多东西就完了!”
随着浓烟散去,吴道仁正躲在柜台里面撬东西,一抬头与我和王嫣面面相觑,他老脸一红,尴尬道:“那个..我就是想着帮你检查检查,别有东西被烧坏了。”
“你个老逼登是想趁火打劫吧?”我说。
“大侄子你这么说话是不是找抽啊!”吴道仁瞪着眼睛,背着手直起身子,又说:“我吴道仁一辈子行得正走得直,怎么可能会干蝇营狗苟之事…等一下,你在哪搞到的赝品?”
“赝品?”我和王嫣同时道。
“不过你的赝品也算是古董。”
吴道仁走上前,拿起了金步摇冠,上下打量着说:“这材质是黄铜的,应该是晚清时候的仿造,距离咱们现在也就一百多年,还有这些玉石,也不是上好的料,不过…这个倒是一件宝贝,虽然也是仿制的,按照材质判断,十有八九是十六国时期的东西。”
“卧槽,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说。
吴道仁轻哼道:“你大爷我号称第一大朝奉,你以为这点本事是靠吹牛逼吹出来的吗?”
但是听了这番话,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这里面不会是兆二爷故意设的局吧?
吴道仁检查完了以后,又说:“大侄子,古董圈的水太深,没你大爷我这点手段,还是有多远躲开多远,别跟着一起扯淡,万一沾上赔钱是小事儿,别把命搭上。”
“事儿我知道了,可现在有一个麻烦。”
我摘下帽子,额头上的眼睛似乎比起之前更加邪异我。
我无奈道:“你也看见了,这玩意儿总不能一直在额头上长着,早晚是要出事儿的,目前来看,红山三眼巫师是我的解决方法之一,不过你认不认识祖爷的他会堂弟,叫什么二爷。”
吴道仁说:“老二那人办事不讲规矩,心狠手辣,如果是阿祖是个老阴逼,老二就个大坏逼,离他们家的人都远点,前几年祖瘸子出院,就在内蒙那边把人家王陵给盗了,那个臭傻逼,赚了钱也不知道分我点!”
“你是说祖爷没死?”我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