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站在这处旧址,附近还是一片空地。
街道行人稀少,因为是白天,与闹鬼的事儿也不挨着。
但之前我们两个打车,的确好多出租车不往这边走,我正纳闷呢,却发现路边的单行线。
当时便愣了一下,刚才拉我们来的司机是套牌吗?这么嚣张!
我跟沈佳宜说,就那天看到的七大姑八大姨,哪个像是有钱人?还一袋子大洋,真是开玩笑,他都不一定知道一块大洋能卖多少钱?
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天气更是灰蒙蒙的,寒风抽在脸上,不一会儿脸就被吹得发红,沈佳宜叹了口气,说她真的很害怕那个噩梦,现在想想还浑身颤抖。
我们两个沿着街道寻觅了小半晌,结果看到路边聚集着一大帮人。
我和沈佳宜打一旁路过,就听见有人喊:“王经理,这棵树真的不能砍啊,要是砍了可会出人命的。”
“对啊王经理,老话讲,树大招仙,这老树在这一片已经有上百年了,好几次拆迁扩路都没人敢碰,您要是把树砍了,咱们工友干活心里不踏实啊。”
一旁众人开始跟着起哄,都说这棵树绝对不能砍,更加离奇的是,有的工友还说,昨天晚上梦见白胡子老头,说如果这棵树砍了,会有人丧命的。
而那位穿着黑夹克,手持公文包,嘴角边还长了痦子的王经理,轻哼道:“都什么年代了还信封建迷信?告诉你们,这棵树正好挡着规划绿地,要是不砍,后面的工程还怎么进行?”
一个工头说:“王经理,这棵树也不碍事,当初咱们工地闹那邪乎事儿,不也是大仙儿让给树拜拜不就好了吗?您那时候还没来,不理解大家的心情也是正常,可是..。”
王经理一摆手:“别说了,这里我说了算,来两个人把这棵树砍了,我给他七天工钱。”
要说重伤之下必有勇夫,何况砍一棵树了,当时就在人堆里走出两个中年汉子,一个满脸络腮胡子,上前道:“妈了个巴子,有啥好怕的,不就是一棵树吗?瞧你们左拦右拦的,好像个娘们。”
他捡起电锯,对王经理说:“七天工钱,大家可都听着呢,砍完了就算账。”
王经理保证道:“放心,砍完以后立刻算账。”
那两个中年汉子,互相辅助,一个人用绳子绑着古树,另外那位启动电锯对着树干底下动手。
刚一接触,就听“噗”的一声,树干竟然喷出鲜红色的液体,当时可把周围人吓坏了。
此时我却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棵树下竟蕴含灵宝!
随着古树冒血,两位工人也停下来,他们二人被喷了一脸红色液体,本以为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偏偏俩人互相对视一眼,说道:“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骚啊!”
王经理催促道:“别停着,动手,快点把树砍断,别耽误后面的工期。”
俩人互相卖力干活,而沈佳宜却轻轻拽了下我的衣角,说:“张阳,那个容大仙给的位置,好像就是这棵树。”
但这个时候,我们说什么都晚了。
古树被两个工人砍断,我悄悄瞪起狐瞳,看着古树旁缭绕的宝炁,一抹淡淡的灰黑色消散,随即里面飞出一道白光,由于周围的人众多,不仅我一个人看见,好多人都瞧见。
天色虽说阴霾,好歹也是个大白天。
白光闪过,让人有些错不及防。
忽然莫名响起了几声炸雷,雷声更加突兀,当众人反应过来,看见距离人群不到十米处,竟然躺着一只黄皮子!
那黄皮子口吐鲜血,个头比寻常狗崽子能大上一小圈,竟然死在了不远处,所有人面面相觑,再看向古树,那里有着一个窟窿。
此时有几个工友看到树下窟窿时,同时惊呼道:“你们几个来看啊,这里..有个死人头!”
随着人群围过去,我和沈佳宜也走上前,只见被砍断的古树树干被掏空,里面有着一个纯黑色的髑髅。
结果有细心的人喊道:“你们快看,死人脑袋嘴里面好像有东西。”
“卧槽,竟然是大洋!”
那时候大洋虽然不是很值钱,可好歹也是稀罕物,一块至少能卖个一百二块钱,一小袋子少说也得有几十个了,按照当时工地一天200块钱的工资,那可是一个多月的收入。
拎着电锯的老姜赶忙把大洋捡起,他掂量掂量,说:“告诉你们,这个可是我挖开的,大洋归我,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谁他娘的要是敢给我抢,别怪我翻脸无情啊!”
这个时候有人注意到角落里死去的黄皮子,一脸担忧道:“各位,我看咱们就是惊扰了黄大仙。”
有人可惜道:“去他妈的黄大仙,没看见那些大洋吗,真是可惜,被老姜给捡漏了。”
那位王经理虽说眼馋,可碍于这么多人,他也不好意思开口,便默许了那个叫老姜的人,至于他的搭档,那人看到死人头和黄皮子的时候,有点害怕,还劝老姜把大洋放回去得了,给黄皮子好好超度。
老姜说,你他娘的不要更好,这些钱都是我的,谁也不许跟我抢。
他的那位工友也没办法多说。
老姜还走到那个死去的黄皮子近前,说:“这玩意儿在我们老家那边说,能壮阳,是大补的,要是你们不要,我就留着了。”
此时那位王经理则招呼道:“都散了散了,该去干活就去干活,谁也别在这儿扎堆,要是耽搁了工期,我可罚钱啊。”
接着王经理又说:“老姜啊,那人脑袋黑不溜秋的,应该是个假的,你给处理一下,找个地方卖了,别在这儿放着,耽误咱们干活。”
“经理,我的七天工资,你可不能赖账。”老姜说。
“放心吧,明天来财务结算一下,一分钱都少不了你。”王经理嘱咐了几句,转过头就走了。
那个大仙说的事情,分毫不差,的确有大洋,结果被人家捷足先登了,而且又死了一只黄皮子,实在是蹊跷。
我带着沈佳宜走过去,主动道:“这位大哥,你的这些大洋,卖吗?”
老姜拎着黄皮子,上下扫了我几眼,说:“你出多少钱?”
我想了想,按照行价收,又不是太离谱,所以开价100块钱,本以为他能卖给我,谁知道那个老姜的民工把手举起说:“一百可不行,八百块钱一个,要不要?”
“卧槽,你当你的大洋是金子做的?还八百,你怎么不去抢!”我也急了。
谁知道对方果然不理我,一转身说:“不卖了。”
我还在为刚刚的事情而生气,但沈佳宜的一句话却提醒了我。
她说我刚刚做事情太着急了,对方明显不懂价格,想要诈一下,不管我开多少钱,他都不会卖。
等着我们走了以后,他会出去寻找买主,而我出的价格就是他的心理价位,只要比一百块钱多,对方就会卖,如果没有这个价格高,他又会反过来卖给我。
我越想越来气,歪着头啐了口唾沫道:“这他娘鸡贼,怎么还有这种人!”
沈佳宜感慨道:“我和墨教授出去实习,听说过以前倒爷的故事,他们经常去农村收古董破烂,就是用这种方法把东西骗到手,后来那些农民学精了,不管出价多少钱,都不卖,必须货比三家,才会出手。”
听沈佳宜说完以后,我看向老姜离开的方向,一股黑气缭绕在他周围,显然是他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没想到的是沈佳宜忽然捂住被咬伤的左手,眉头锁紧道:“我的手,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