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心蕊还真是那种性格洒脱,胆子很大的人。
她是黑爷的女儿,基因上遗传了黑爷的冒险分子,后来我觉得,如果刘心蕊是个男的,肯定会像黑爷一样走上那条路。
赶到泽仙居以后,王嫣正在店里算账,忽然抬起头看向刘心蕊。
我说:“老吴在吗?”
王嫣说:“他在后院,但你。。身边这位朋友中毒了。”
我点点头,老话说“不是英雄不开店”,人家能撑得起古董斋,必然拥有着过人的眼力。
刘心蕊却很惊讶,说:“天啊,这位姐姐怎么知道,您是大夫吗?”
王嫣又说:“我父亲曾中过和你一样的毒。”
泽仙居是一家古董店铺,肯定经常接触稀奇古怪的东西。
正说着话,吴道仁在后院走进来,盯着刘心蕊当时就愣住了,脱口道:“好强的尸气。”
“喂喂,你们说什么尸气,又是尸毒的,我只想尽快摆脱这该死的斑点,张阳,你说有办法救我,到底该怎么办?”
刘心蕊说完还拽着我的胳膊摇了几下。
吴道仁眼神暧昧,上下打量着,又说:“小伙子可以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我有道行。”
我说:“你快别瞎想了,这个姑娘是刘江的女儿,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让刘心蕊把袖子撩开,她手臂上的斑点清晰可见。
而且尸毒导致皮肤损失大量的营养血液,已经开始枯瘪,如果严重了会像吴道仁那样。
我觉得吴道仁受过伤,一定会有经验。
看过了刘心蕊的伤势,吴道仁皱着眉头问,伤势这么重,到底是怎么弄的?
我说:“这个救了人再说,黑爷对我不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女儿横死。”
吴道仁竖起大拇指夸我有情有义,但想彻底清除尸毒,不仅需要野山参,还要去医馆寻求一位老中医的帮助,据说是孙思邈的后人,精通针刺之法。
人参的事情好解决,泽仙居倒是有一株人参,只不过老中医却有一个规矩,他看病不收诊金,唯独会找你办一件事,若是你答应,他会出手帮你治病,若不答应,那么这个病谁也没办法。
我说:“那也行啊,咱们现在就去看病。”
王嫣说:“且慢,我的人参可不是萝卜,地精成宝,百年化形的宝参,你要是想买的话,我300万。”
“三百。。万?”我打了个嗝。
王嫣点点头:“这是算你打折的价。”
我看了一眼刘心蕊,显然我是没钱。
刘心蕊很有钱,可三百万也不是小数目,她让我们等一下,打电话给她妈妈征求下意见,李淑仪很痛快,开口索要泽仙居的账号之后,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通过公司转账成功。
山参就是之前那一株套着小孩子纸扎衣服,拴着红绳,罩在玻璃罩内。
第一眼就看出,人参绝对是个宝贝,三百万确实不算多。
后来吴道仁负责带路,领着我和刘心蕊一起找那位老中医,当时先去一处公园,这里到处都是遛弯、下棋的老大爷。
吴道仁告诉我,老中医外号“不过五”。
没人知道他多大年纪,好多年前不管谁问,他都自称九十五岁。
那天我们刚进了公园,远远就看到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头,他须发皆白,留着飘逸的山羊胡,手拎着鸟笼子走过来。
不过不过五的身材笔直,丝毫没有老弱的模样,相反他肌肉健硕,走路也是虎虎生风,刚一见面,不过五说:“远远就闻到一股死气,你们几个当中,是这位姑娘有麻烦了吧?”
吴道仁说:“托您的福,现在没生命危险,要不您给看看?”
不过五上下打量一圈,又说:“我的规矩,他们都懂?”
我点点头:“老人家您放心,规矩都明明白白。”
吴道仁在老头面前规规矩矩,他说过,自己要命的尸毒,就是这位老大夫给救治的,这么多年多过去了,如果不是人家妙手回春,他早就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跟着他一同到一处八十年代的家属院。
左邻右舍对不过五都很恭敬。
进屋以后,一股清新的檀木香气弥漫,客厅上方挂着一张牌匾,上面写着“医者仁心”,一旁还有大医精诚的文字叙述。
不过五让我和刘心蕊一起进里屋。
刚坐下,我把人参拿出来,不过五瞧了一眼,又让刘心蕊把手伸过去,闭目诊脉。
不一会儿,不过五把眼睛睁开,淡淡道:“把衣服脱了。”
刘心蕊惊讶道:“脱衣服?”
不过五点点头:“嗯,全脱了。”
刘心蕊回头看了我一眼,有点不好意思。
我主动道:“老人家,要不然我先出去?”
“你不许出去,你要出去的话,这个病就没办法治了。”
他从旁阻拦,我也没辙了。
刘心蕊还在犹豫,我劝她不要讳疾忌医。
没想到看似大胆的刘心蕊,竟然也有了些许羞涩,最终她还是下定决心,缓缓解开了扣子。
她身材妙曼的身材,平坦小腹没有半点赘肉,身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平时应该是喜欢舞蹈或健身,只是左手黑褐色的斑点看起来有些突兀。
不过五继续说:“她身上的尸毒位于左侧,当前已经侵入到心脉的方位,如果落针的话,会有一定的风险性,我没有十成把握救下她,所以需要你把尸毒吸出来。”
“那个。。吸出来?不好吧。”我尴尬道。
不过五淡定道:“这只是其一,另外我知道你的身份,我可以出手救他,前提你必须答应我做一件事,若是不答应,这个人我不救了。”
刘心蕊一听他这么说,当时也急了,她拉着我的手说:“张阳,我爸以前说过,他对你不薄,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憋宝老客对于很多人来讲,就像是一个行走的宝库,能辨识百宝,这可是绝版的手艺活。
我想了想,看在黑爷的面子,何况我也活不了几年,索性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刘心蕊立刻露出笑容,竟踮起脚搂着我亲了一口脸蛋。
然后她还说,为了感谢我,等她病好了就带我去跳伞。
我心想,这特么简直恩将仇报啊。
事情商议妥当以后,不过五叮嘱我,吸尸毒对我的健康会有影响,保不准要拉几天肚子。
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要紧,征求刘心蕊的同意之后,不过五开始下针。
他围绕在尸毒的方位,接连落针,刘心蕊的手臂竟然突然暴起青筋,原本枯瘪的皮肤像是被吹起来的气球。
她疼得眼泪哗哗往下淌,不过五又将银针扎在她的人中,然后取出一把小小的刀,在她的手臂割开一道口子,看着黑褐色的血液。
不过五说:“吸出来!”
我当时一愣神,此时的刘心蕊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我心一横,我抓起她的手臂,对准她的伤口,一口吮吸上去,腥臭的味道差点没给我呛死。
不过五又说:“一直吸,含在嘴里,很快就结束了。”
刘心蕊手臂的尸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而我也越来越觉得难受,甚至有些上不来气,直到所有的斑点全部退却。
他拿来一个铜盆,让我把嘴里的尸毒吐出来。
我一歪头,大口大口地呕吐。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却发现舌头已经木了,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我指着自己的嘴巴,“啊啊啊”个没完。
不过五让我等一会儿,他转头拿起人参,一刀割开红绳,人参竟然流出了红色的汤汁。
他让我用汤汁漱口,明显感觉到舌头在一点点恢复。
之后他将人参放在药锅里熬制,让我和刘心蕊都在屋里等着。
大概过了有两个小时,突然间,我竟然听见了一声啼哭。
我和刘心蕊都愣住了。
这时,不过五站起身,说:“药好了。”
他转头去取药时,我好奇跟过去。
当不过五打开砂锅盖子时候,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我定睛一看,药锅里面竟躺着一个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