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其实身为憋宝人,什么邪气没见过。
前几天连长白山扶余仙陵的东明王都没杀了我,说实话,凭我现在的心里状态,哪怕真的有鬼,它也不一定有我怨气重。
对方手臂上有纹身,还有耳后刀疤,横看竖看都不像好人,就连赵雅诗和她妈妈两个人在车上都不敢大声说话。
黑衣人把我送到老房子,结果下车的时候,他拉住我的手臂,肢体碰触的一瞬间,戒指的热感明显增强不是一点半点。
莫非邪物在他身上?
男子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对方三十多岁,戴着鸭舌帽,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黑溜溜的眼珠子。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男子说:“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一句,以后不许在外面过夜,否则后果自负,明白吗?”
我一巴掌打掉对方的手,“今天事情怪我考虑不周,黑爷的要求我会照做,可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啊,威胁我?”
男子摊开手:“OK,随你的便。”
我不经意间捕捉到他脖子佩戴着的古怪挂坠,大概小孩子巴掌大小,表面金色的硬壳,里面是一个婴儿装饰,这玩意儿怎么看都觉得很邪。
之后我带着赵雅诗母女来到我这间破旧的老房子,好在小两室,三个人虽说拥挤一点,但也够用。
我说:“屋里简陋一点,你们娘俩凑合住,我过几天可能会出门,暂时你就先住我这儿。”
赵雅诗红着眼:“真是谢谢,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你们睡主卧,我睡这张单人床。”
忙活一天我也挺累的,再加上喝了点酒,我打了个哈欠,赵雅诗也看出我的疲惫,他们娘俩进屋时,我叫住他们,说:“对了,阿姨的病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托人帮你问问。”
“托人?张阳,你认识医院的大夫?”赵雅诗脸色大喜,“我都预约了好久,听大夫说号已经挂到两个月以后。”
我说:“我试试吧,之前和你说过,我老板是古董商,认识的人比较多。”
“谢谢你了小伙子,真是给你添麻烦,唉,我这一把老骨头,真不如死了算了,活着也是拖累小雅。”
“妈——!”
赵雅诗嗔怪地喊了一声。
我说:“还是先休息吧,等明天再说。”
赵雅诗带着母亲睡大床,我一个人躺在小床上,摆弄着手里的戒指,当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可我想不明白,到底黑爷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我每天准时回家,不允许我到外边过夜?
祖爷那天亲自登门,还说黑爷要害我。
自从和吴道仁接触过后,得知传说中的“道家”修行阳神,是不允许接近女色的,可黑爷给我找了两个姑娘。
现在想想,这种事还真是细思极恐。
自己既然被查出癌症晚期,这病哪有药可治啊,连吴道仁都说没办法。
可突然间,我又回想起祖爷说过的那句话,他指着我的肚子说有办法让我活下去!
我脑子里很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可第二天一大早,赵雅诗就找到我,她脸色很难看,几次欲言又止。
我以为她没睡好,就问是不是不习惯?
赵雅诗吞了口唾沫,脸色煞白。
我让她别担心,有什么话就直说。
赵雅诗说:“张阳,要不我还是搬回去吧。。真麻烦你了。”
我特别奇怪,就问她怎么了,如果回去的话,那些乡里乡亲找上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在这里是不是觉得不方便?她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张阳。。你家里好像有点不干净。”说完赵雅诗还四下看看,眼神似乎有些惊慌。
我尴尬道:“这里我不常住,所以卫生方面没怎么收拾。”
她说:“不不不,我的意思,你家里好像闹鬼……”
闹鬼?我愣了一下,据我所知,这个世上是没有鬼的。
老百姓只是喜欢将自己未知的恐惧称之为“鬼”,它只是一个关于恐惧的泛称罢了。
我在团结水库帮着那俩苦命姐弟破案,这事儿虽然听起来有点邪门,但归根结底是小孩子死后,让龙蟾给吞了,而团结水库的位置正是气脉汇聚之处,大自然用它独有的方式,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记录下来。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它和风、火、电没什么区别,都是一种能量,只不过还没有被人利用罢了。
看赵雅诗很害怕,我给她倒了杯热水,劝她别急,慢慢讲。
她紧张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昨天晚上我刚睡下,听见床边有动静,我还以为是我妈身体不舒服,结果我一回头,看到床边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绿色衣服,脸上涂抹着一层白灰似的,她对着我妈的嘴边吸气儿。”
“我害怕得要死,想喊你过来帮忙,结果喉咙被憋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我身体也特别沉,就像被梦魇住一样,动弹不得,然后我害怕把眼睛闭上,过了好半晌也没个动静,等我眯着眼一看,那个穿绿衣服的女人竟然就站在我的床边,瞪着一双直勾勾眼睛盯着我……”
说到这儿的时候,赵雅诗都哭了,她下意识搂住我的腰,紧紧抱着我说:“张阳我回家害怕,在你这里也害怕,我该怎么办。。我真得快活不下去了,每天醒来被追债,睡觉又遇到女鬼,我真要疯了。”
赵雅诗身上有种淡淡的幽香,味道很好闻。
当然……十多年以后,一切都变了。
但那些都是后话了。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你别紧张,也许可能是个梦,今天再住一夜,明天看看。”
她妈妈什么也不知情,而且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我找个借口进屋里,用戒指挨个地方试了试,没有任何温热的感觉。
这倒是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
是巧合吗?
黑爷交代,不允许在外面过夜。
结果我领着她们母女回来,把自己的床借给她们,仅仅是一夜过后,就发生这种事情。
赵雅诗白天要去做家教,她匆匆离开。
我给黑爷打了个电话,他很亲切道:“小伙子,睡在自己的家里,习惯吗?”
也许是我多疑,总觉他话里有话,但我还是客气道:“当然舒服,多谢黑爷照顾,我张阳能认识您,真是我的荣幸。”
黑爷说:“别恭维我了,说吧,打电话什么事儿?”
人家是个混江湖的,根本不用多说废话。
于是我问起医院挂号的事儿,黑爷说这点事儿不算什么,等会儿弄完了司机会联系我。
我们在电话里寒暄了几句,说实话,我一点也听不出他要害我。
大概过了不到40分钟,我接到童哥的电话。
童哥是黑爷的司机,接替小方的职位,他对我也很客气,说:“医生已经约好了,下午三点准时过去,对了,黑爷说晚上带你去夜总会,见几个朋友。”
童哥说话干脆,而且从不多言。
之后我又给赵雅诗打电话沟通,她在电话里喜极而泣,还说一定要好好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