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这边刚组织李存璋去调禁卫军,李克宁这边也坐不住了。
他找到李存颢,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有预感,大王要对我们动手了……”
“动手?他拿什么动手,兵权这不还在您这儿吗?”李存颢也略显着急地说。
李克宁责怪道:“刚刚我去见他,他跟我提了李存质的事,都怪你,这事做得太冲动了,你怎么能把他打死了呢?”
“还不是这人太脆弱,几杖下去就撑不住了。”
“你还说,屁股都给你打出八瓣出来了,换做你试试?”
李存颢一时无言以对,沉默了良久才说道:“现在怎么办呢?”
李克宁也拿不出主意。
“兵权虽然在我这儿,可是军中支持亚子的人也不少。”李克宁忧心忡忡地说。
“不然……”李存颢面露阴险:“我们反了吧!”
“这……具体要怎么做?”
李存颢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先设计骗李存勖来到府上,两边秘密安排刀斧手,若是他敢动手,刀斧手就将他擒住,然后将其囚禁,同时诛杀李存璋。”
“然后尊奉您老出任河东节度使,继承晋王爵位,然后将李存勖和太夫人曹氏押往汴梁,举河东九州向朱温投降!”
“好毒的计!”李克宁不禁心中一颤。
这等谋划若是付诸行动,那就再无回头路了。
李克宁对李存颢的毒计并没有完全赞同,他想先夺位自立,至于投降朱温一事,还是等擒下大侄子后再做打算。
李存颢干脆地说:“一不做二不休,如果不先动手,死的就是我们!”
眼下的情况是事情可能已经败露,必须先下手为强。
“好,先控制住亚子再说,你安排一下,今晚就动手!”
夜晚,凉风习习。
晋王府中,李存勖和李存璋已经披上了铠甲,一个家丁进到内厅传话。
“大王,振武节度使有要事想要跟大王说,请大王移步到振武府上一叙。”
李存勖面露难色:“这李克宁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居然让我去他府上,到底谁才是晋王?”
李存勖摆摆手让家丁下去,他心里已经知道李克宁要干嘛了。
一旁的李存璋说:“大王,不能去!”
李存勖问:“安排得怎么样了?”
“三千禁军全部听我号令,可是如果要调更多的兵,需要兵符,但是兵符在振武节度使那儿。”
“丁会那边通知了吧?”
“我已经叫人快马加鞭全去通知他班师回朝,但估计还得两天他们才回得来。”
“好,走,带上禁军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
“振武府。”
李存璋吃了一惊:“大王,现在兵符不在我们这儿,李克宁现在可以调动的兵是城内所有卫兵,包括城外的厢军,数量多达一万,还不算振武的六万兵马,我们三千兵马,恐怕去了就回不来了。”
李存勖唱戏在行,但是干这事可能缺少了点经验。
“你怕了?”
李存璋解释说:“大王,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依我之见,我们赶紧带着太夫人逃出城外,等丁会和周德威回来了再说!”
“等不及了,准备发布通告,尽可能拉拢人马。”
李存勖又说:“你不去找他,他就来找你了,先去振武府,我就不信他还能拿我怎么样!”说完,李存勖起身就走。
李存璋拗不过他,只得率军跟上。
三千禁军浩浩荡荡地穿过街道,街道上的门窗紧闭,所有人都觉察到河东要变天。
这位年轻的新晋王一定要通过某种手段才能稳固自己的权力,否则整个河东都将成为嫁衣。
李存勖一行人来到振武府门前,禁军士兵们将整个振武府包围了起来,然而禁军外围,数量更多的振武府牙兵又把禁军围了起来。
然而李存勖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的表情。
他来到振武府门前,想要进去。
一旁的守门卫兵拦住了他。
卫兵说:“大王,节度使有令,您进去可以,但您的卫兵只能在门外等候。”说的时候看了一眼李存璋。
“什么时候他李克宁也有这样的权力了?当年面见天子,我都不曾卸甲!”
李存勖突然暴怒,抽出了腰间的横刀,一刀朝着那个小兵砍了过去。
那个小兵从又眼角到左嘴角被划开了一条红线,脸上顿时血肉模糊,他惨叫一声,捂紧了自己的脸,躺在了地上。
李存勖歇斯底里地吼道:“直娘贼!老子到底还是不是晋王!?一个小兵!一个小兵都敢欺负到老子头上了?!!给我砍了他!”
一旁的李存璋一刀过去,划开了那个卫兵的颈动脉,没一会儿,那个卫兵就一命呜呼了。
这一举动吓坏了剩余的门卫,他们唯唯诺诺地打开了门。
李存勖带着李存璋和几十名禁军耀武扬威地走进了振武府。
李克宁听到了动静,此时他才在会客厅安排好了刀斧手,要是李存勖再早进来一会儿就被发现了。
“大王……有失远迎!”
看到李存勖闯了进来,李克宁屁颠屁颠地迎了过来。
“你的人不懂规矩,被我教训了一下。”李存勖冷冷地说。
李克宁看了一眼门口,顿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看着李存勖带这么多禁军进来,李克宁不免有些发怵。
“大王,此次臣有要事要和大王商量,能不能让这些士兵退出门外?”
李存勖说:“没事,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李克宁说:“这儿人多耳杂,一些军国大事是不适合在这里说的。”
“好,那我俩就单独地,好好说一说。”
于是李存勖带着李克宁往府里走去。
“大王,让我们前往会客厅吧。”
李存勖没有答应,因为他知道这老家伙一定在那里安排了很多人,他们就等着要自己的项上人头。
李存勖带着他来到了一个没人的院子里,坐在了一个院子当中的一个亭子里。
李克宁心想:“不去会客厅,刀斧手岂不是没用了,这下该怎么动手?”
李存勖把手中横刀抽出来,刀上还带着血,将刀“砰”地一声仍在了石桌上。
李克宁好歹也是振武节度使,在战场上拼杀过,这一场面他也只是眉头皱皱。
“不知大王兴师动众,带这么多的卫兵闯进我振武府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