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年前协议结婚,是季宴主动找的她,说是只要跟他扮演三年的恩爱夫妻,就可以当场给她一笔钱还清她欠的债务。
明穗那时候问他为什么要找她,季宴说是为了让家族的人不再催他结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他喜欢的人后悔。
后来经过明穗的仔细观察,发现他喜欢的人是白露。
白露是季宴爱而不得的小青梅。
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该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白露却在两年前投入了其他人的怀抱。
在白露临近结婚的一个月前,季宴似乎想要让白露吃醋后悔,就找了她来扮演他的妻子,期待让白露回头看他一眼。
事实证明,这招并不管用,白露依旧嫁人了,所以婚后季宴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工作上,企图麻痹自己。
但最近这段时间,对季宴爱搭不理的白露突然把目光频频放到季宴身上……
胡思乱想之中,看着失忆的季宴,想到白露最近疑似想要勾搭季宴的举动,明穗突然闪过一个阴暗的念头……
她忍着羞耻,第一次在没有做戏的情况下喊出那个称呼:“老公……”
果不其然,季宴连睫毛都颤抖了,抬眼看了她一眼就垂下了眼眸。
纤长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的情绪,也在他的眼敛投下一小片阴影。
季宴疑似害羞的表现给了明穗胡作非为的勇气。
她轻轻呼吸一口,才悄悄伸手,主动握住他宽阔的肩膀,用委屈的语气对他说:“老公,你怎么不记得我了?我们明明那么恩爱……”
她适当停下话语,伸手覆盖到他的左胸口,季宴想要推开她的手,被明穗委委屈屈的声音挡住。
“你听,你的心分明在为我跳动!”
季宴:“……”
明穗也知道自己的发言很智障,要是心都不跳了,那人早就死了,哪里还有她什么戏?
她忍着尴尬,继续感受他平稳的心跳:“老公,就算是失忆了,你对我也有感觉的,对不对?”
季宴拿开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在她失落伤心的目光中,他斟酌了措辞:“我确实是不记得你了,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明穗就先一步泫然欲泣地望着他,看起来柔弱又哀伤,仿佛他再说一句跟她划清界限的话,就要哭出来。
面对这个如水般柔弱的女孩子,而且这个女孩子还是自己名义上的老婆,季宴僵了一下。
趁着他难得失语,明穗赶紧把话语权抢回来:“老公,不记得也没关系的。”
明穗坐到了床边,一手握住他的手,目光如水,十分善解人意:“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曾经很相爱,我是你主动求娶的老婆就够了。”
季宴主动找她签订协议等于主动求娶,跟她扮演恩爱夫妻刺激白露等于很相爱。
明穗抽泣道:“老公,我们曾经那么恩爱,你对我那么好,我相信你会想起我的。”
柔软的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背,仿佛抓住了全世界。
纯白衣裙的女孩哭得肩膀都微微抽动着,漂亮的眼睛泪茫茫的,身上香香软软的气息不断侵袭着他的鼻腔,她看起来悲伤地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他忘记了她,竟然让她如此难过吗?
难道他没有失忆之前,跟她的感情确实很好?
看着如此悲伤的明穗,季宴有一瞬间的迷茫,脑海中骤然闪现一幅香艳的画面……
粉色的大床,雪白的娇躯,女孩依偎在他胸口,泪水涟涟,香汗淋漓中被他不断挤压侵占……
紧接着,季宴就感到自己脑子剧烈抽痛,仿佛一把电钻在刺激他的脑海,他不得不停下回忆。
对上明穗的泫然欲泣的表情,与他模糊记忆中的面容如出一辙!
而明穗演着演着,见他似乎真的被自己蒙住了,就有点心虚了,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了居然敢欺骗季宴。
如果季宴后面恢复记忆,知道她敢这么哄骗他,肯定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的。
想起季宴睚眦必报的狠辣手段,明穗胆怯了。
虽然她讨厌白露,甚至还想要报复白露,但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后半生去报仇。
要不,还是跟季宴实话实说吧……
就在明穗犹豫着怎么把他们协议的事说出来时,VIP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一个香衣飘飘的精致女生。
女生一进门,看见躺在床上的季宴缠了绷带,眼中就染上了担忧,想要冲上去关心他。
直到被人挡住,她才发现床边坐着个季宴名正言顺的老婆。
“——明穗,你怎么在这里!”
被这声高分贝刺激得耳膜震动,明穗轻轻捂住自己的耳朵,下意识看了眼同样皱眉的季宴。
“小露,你小声一点,阿宴他还要静养的。”
白露退了一步,看到蹙眉不悦的季宴,她连忙放轻声音:“宴哥,听说你出车祸了,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季宴言简意赅:“静养半个月。”
闻言,白露松了口气,拿出她带的药膳,无比贴心地对季宴说:“这是我刚刚让家里阿姨做好的,宴哥你来吃点东西吧。”
季宴还没拒绝,旁边的明穗就小声说:“刚刚妈妈好像去给阿宴你准备吃的了。”
白露拧眉,“伯母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万一饿到了就不好了,宴哥你先吃我的。”
看到她边说边打开食盒,季宴瞥见明穗低头咬唇的可怜表情,他淡声拒绝白露的好意:“不用了,我妈等一下就来了。”
他说不用,白露只好把打开的食盒重新封好,看到他头上的绷带和手上的纱布,她主动关心:“宴哥,你的伤怎么样……”
“——哎小露你怎么来了?”
季母跟沈秘书拿着食盒进来,看到同样带着食盒的白露,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早知道你给阿宴带了吃的,我就不带了!”
看到季母回来了,白露勉强勾了勾唇:“伯母好,是我没有提前说要来,宴哥吃您带的饭菜就好。”
闻言,季母又歉意道:“唉,好好好!现在是晚饭时间,伯母不知道你要来,只让家里阿姨带了四人份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