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了一会，张国强还是很气，气得他用脚一直踢黄悦娣的小腹。
黄悦娣忍疼不敢叫出口，蜷缩在地。
踢了十几下，张国强气才消了点，喘着粗气，手撑腿，坐在凳子上。
过了一会，黄悦娣缩着身子，从地上往旁边爬，远离张国强一米远后，身子渐渐用力扶住边上的凳子，低声哀嚎站了起来。
脸上满满都是伤痕，血红痕印，嘴角渗出血。
她也不敢擦拭，小心翼翼问：“国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国强又一次暴怒指责，手指指向黄悦娣鼻子：“你还有脸说，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做了什么？”黄悦娣不解：“我什么也没干啊，这些天都好好在家待着。”
不相信她的鬼话，心烦意乱的张国强一挥手，桌子上的茶壶茶杯全部打落在地，发出霹雳啪啦的几声脆响。
猛的蹲下身，张国强一把抓住黄悦娣的衣领，倾斜身子：“你说，你对我外面的女人做了什么事情，人老娘来了我厂子门口大闹了一场。”
“还有我的小孩，七个多月，被你的人，活生生打死了，你说这还不是你做的事，不是你还有谁。”
门边推推囔囔，几个阿婆小声争吵：“不要往前挤了，没有位置。”
黄悦娣一脸茫然，反驳：“国强，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就有几个我上门说了几句，上次你骂了我之后，我再也没做过了。”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黄悦娣半跪在地上，爬着过去，抱住了张国强的小腿。
哭喊：“我没有，国强，你相信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什么都没干。”
“几天前，你去了哪里，是不是找人麻烦，然后把小孩弄死了。”
“几天前？”黄悦娣脑海一片空白，慢慢一点一点回忆：“想起来了，我是去找孙媒婆说志刚的事情。”
“哼。”张国强脸色难看，冷哼一声：“到现在你还骗我。”
“分明你就是去找人麻烦，说那家人地址在哪，要是这次没有处理好，你就滚回你娘家，我非休了你不可。”
一抬手，张国强看手表上的点，差不多要去厂里开会，和大家做解释。
脚用力一撇，黄悦娣再次被踹倒在地，哀痛出声。
一拉大门，门口边瞬间倒下几个老头老太太。
张国强冷汗再一次冒出，惊诧问：“你们怎么在你们听到了什么。”
老太太们一手扶着腰，哎呦哎呦得从地上起来，气氛瞬间凝滞尴尬。
一老头尬尬开口：“国强啊，也是听到你们家里有争吵的声音，我们想着过来劝劝，没听到啥，没听到啥。”
脚步却逐渐转向，往外面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往张国强家里面撇上一眼。
如同风一般，有一个人走了，剩下的跟风全跑光，跑得压根不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
张国强涨红着脸，气急败坏胡乱踢着大门。
见状，黄悦娣压根不敢出大门一步，悄悄缩回了房间。
老头们一到大树底下，大声议论起来：“刚刚是谁说得，厂长一家打起来了。”
一个老头摆手：“好像是个姑娘，大院里没有见过，不过不是我带头去的，是林老太吧。”
林老太厉声反驳：“我也是好心，想着过去劝阻劝阻，哪想真打起来了。”
头发发白的老头抽着烟：“没有想到，张国强还会打老婆。”
“切，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老太太嘘声：“他媳妇刚嫁过来的几年，张国强还只是个主任，一喝醉酒就打老婆，也就是那时都是常事。”
“近些年，张国强起来了，还当了厂长，这才收敛了些。”
几个老太太说了一些私底下的事情，老头们都惊呼：“开了眼了，都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装的太好了。”
“那就是说中午厂里说的那事，就是真的了，他媳妇真的杀了一个七个多月的小孩，还是张国强的亲儿子，哎呦，造了孽喽。”
纷纷摇头表示不理解，斥责张国强和黄悦娣都不是好人。
桑颜骑着自行车，从钢铁厂的家属院慢慢悠悠离开，开心得哼着小调。
“事情解决，回家去了。”
轱辘的声音在巷子里面响起，一对夫妇望眼看去。
“大姨，姨夫。”桑颜惊喜喊人。
“你们怎么来了？”
桑颜用钥匙打开了门，黑糖嗷呜叫着来到张姨脚边，桑颜摸了下它的小脑袋：“黑糖，不用叫，这是大姨和姨夫。”
黑糖在张姨和林方脚边嗅了嗅，晃着小脑袋跑回它的木房子里乖乖待着。
“这还挺灵性的，刚刚我们坐在大门口，一直再叫唤，离远点后才不叫，也好，颜颜，现在你一个人在房子里，有条狗在，也能护着你。”
桑颜让张姨和姨夫两个人去堂屋，她连忙去倒茶，张姨拦住：“不用，不用，我们也才来不久，不渴。”
“那不行，你们从村里来这里都很久。”桑颜倒了茶端了上来。
问道：“大姨，你们怎么来了呀，我还想着过几天放假，就和二哥一起回去看你们，近些日子一直在忙，二哥这两天也出差去了。”
张姨摆手，咕噜几下喝着水：“今天下午地里没活，想着来城里看看你们好不好，行之特地和我们打了电话，说这几天他不在家，担心你一个人出点事。”
“让我们有时间来看看你，颜颜，到你上班的时间了没，要是到了你先去上班，大姨不能耽误你。”
桑颜摇头：“没事，大姨，都还有一段时间呢，不着急。
“来，姨夫，你们累着了吧，多喝点水。”桑颜往林方碗里又倒满了清茶。
林方笑着接过。
“颜颜，这两天没什么事吧？”张姨担心问道，城里毕竟不同乡下，乡下哪家哪户都熟悉，城里人多眼杂，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没事，都很好，我上班那里的一位大爷特别照顾我，对我很好，大姨。”
“那就好，就怕你在城里生活不开心，行之也不在，你一个小姑娘再出点啥事， 可咋办。”
桑颜知道大姨就是特别关心她，脑海里闪过，今天清早那一幕，也不必多说，事情也解决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