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钱尧那里打听到足够的消息，桑颜当面应承不会做什么，背地里，她很快就到了钢铁厂。
中午，厂子里正是工人们回家吃饭的时刻，桑颜伸手摸了一下脸上扮演好的妆容，没掉。
现在就算是宴行之站在她面前，估摸都不一定能够认出她来。
一个二十左右妙龄少女，桑颜整个脸涂的蜡黄，背佝偻，穿着一身破旧花布衣，还特地找了一个泥地打滚，沾染一身的灰尘草屑。
装扮是成功的，至少她提着篮子往钢铁厂走，过往的工人，一个一个都十分嫌弃避讳她。
离她个个几米远，有的工人不懂的给人留点脸面，捂着鼻子，直接开骂：“真的是什么人都往钢铁厂里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就是就是，估计是哪个工人家里乡下的老娘吧，太寒碜，一个人的工资还养活不了，这是上城里捡垃圾去了吧。”
两句调侃玩味的话语，惹得周边哄堂大笑。
桑颜佝偻着背，边走边咳嗽，一咳嗽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众人见状更是嫌弃不已，又走远了些。
生怕自己被传染到。
桑颜慢悠一步一步挪到大门口，大门处站着守着的大叔，早就注意到她。
皱眉开口语气特别强硬：“谁啊你，没事滚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桑颜接着又咳嗽一大声，门卫嫌弃往旁边走了几步。
压低声量，故意学着苍老的嗓音，桑颜开口：“我来找钢铁厂厂长的媳妇的，是叫黄悦娣吧，厂长张国强糟蹋我的十八岁的女儿。”
一个消息放出去，周边的人都惊诧瞪着眼。
大消息，厂长欺负十八岁的年轻姑娘，人老娘上门讨要说法。
一圈人打算围起来听听桑颜继续说下去，桑颜又是假装一个快咳出肺的声音，拿着手帕捂着唇，咳了几下才停。
众人一眼就注意到了手帕上的一摊血，纷纷离桑颜三四米远。
守门的门卫还想要抓住桑颜，事关厂长的私事，总不能继续让桑颜在大庭广众下散播。
瞧见的下一秒，门卫逃离的比谁都远，一时间，没有人敢靠近桑颜一步。
旁边工人朝着桑颜大声喊话：“阿婆，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我们厂长人一向很好，厂长媳妇人也不错，你该不会认错人了吧。”
“没有，就是他们两个，他们家还有两个儿子没错吧，一个叫张志刚，一个是张志杨。”
一众人点头：“没错，是我们厂长。”
“我找的就是他们，张国强糟蹋我女儿，我女儿年纪轻轻没嫁人就怀了孕，就是张国强干的，他还让我女儿将孩子生下来。”
“女儿身体一向不好，这次被迫怀孕，怀孕才七个个多月，没想到黄悦娣知道后找人打我女儿肚子，肚子很疼，然后生了一整个晚上，直至天亮，最后她竟然。“
说着说着，桑颜就边抹泪。
一伙的人焦急：“然后呢，怎么了？”
桑颜抹着泪继续说：“最后一尸两命，全都没了，都是张国，黄悦娣两个人害的我女儿。”
“厂长媳妇？她做了什么？”
牵扯到了厂长媳妇，众人更是不了解里面还有什么内情，纷纷好奇追问。
“就是黄悦娣，她知道我女儿怀了孕，不想我女儿生下来，找了一伙人来村里找麻烦，我女儿被吓，又被打，她还想找人抓我女儿去坐牢，让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她还找人打了我家老头子和我儿子，现在他们都躺在床上不能动，大夫说我儿子的腿都打折了，以后行走都是问题。”
“就是因为她不愿意我女儿生下孩子，于是将我们一家人报复得好惨，我们现在都快活不下去了，所以我来找她。”
听到了厂长一家的劲爆新闻，钢铁厂的工人纷纷躁动不已。
桑颜继续放着猛料：“今天篮子里面装的就是我女儿拼死生下来，却没有活下来张国强的儿子。”
众人大惊，还能有这事。
桑颜将篮子上的破布掀开了一个小角，视力好的透过一角看到血糊糊的一面白色。
吓得大叫：“这是刚出生死掉的小孩啊，厂长一家太残忍了。”
很多年轻的姑娘都不敢看，一些小伙子比较英勇瞄上了一眼。
大家真的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提着死了的婴儿来讨要说法。
有几个姑娘不忍心掉着眼泪：“阿婆，今我们厂长去局里开会了，现在不在。”
桑颜一下就掉落在地上，大哭大喊：“什么世道啊，欺负我一家人，就是因为他们有权有势，就可以随便欺负人。”
有几个人想要过去扶起，桑颜又咳，咳着咳着，地上咳出一滩血。
吓得几人缩回了自己的手，万一会传染呢，小命要紧。
匍匐在地，桑颜掉着泪，看着地上的血，哭喊：“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命再来找他们，各位，今天来就是想让大家伙知道，他们家都不是好人。”
“做的事情丧净天良。我老婆子就是到了地下做鬼也不放过他们。”
桑颜一手撑地，一手提着遮的严严实实的篮子，露出一张悲凉凄惨，苍老满目横泪的面孔。
众人动容，心底纷纷唾弃厂长一家子人。
待桑颜走后，议论声骤响：“厂长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吗，平时看着人挺好的，没有想到私底下简直不是人。”
“就是，还有厂长媳妇，都不怕遭报应，活生生的一个年轻姑娘和几个月大的小孩，就这样死了。”
也有一些皱着眉思量道：“该不会是那个老太婆，跑到厂里说瞎话的吧。”
立马引起周边人的斥声反驳：“怎么可能，那个死了的小孩你没有看见吗，他还那么小，就被人打死了，人阿婆怎么可能说假话。”
“我刚刚都看的一清二楚，小孩死得太惨，整个身子都是煞白，一动不动在篮子里面。”
一个姑娘恶寒发抖：“你说的太恐怖了，厂长真的干了这样的事，不然人家为什么要上门要说法。”
很多人都认同这个说法，更多人的人从厂里面一出来，就被认识的工人拉着讨论刚刚的事。
一众的人懵逼听完，然后一起唾骂厂长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