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毛茸茸的脑袋从口袋里探出，一脸兴奋的盯着面前的樟树精，它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小老头。
“大师，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刚才姜明月的本事在场的人都看见了，特别让女人惊讶的是，自己从未见过樟树的真面目竟然现身了。
要不是姜明月今天出手，她怕是一直被隐瞒着。
小树的母亲自从将符咒与樟树激活，她的身体因为生产时的创伤一直有隐疾，而那个咒法更是让她的体质变弱，经常性的生病吃药。
但是刚刚姜明月说的话，身为一个母亲的紧张感让她迫不及待的询问。
“我的女儿最近确实有些异常。”
她发现这一段时间的小树状态有些不好，经常半夜睡觉之后呼吸虚弱到快要察觉不到，她在察觉后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直到凌晨才稳定。
还以为是最近的符咒没有尽快加强联系，她把小树扔下的随身之物从地上拾起，和老公对视了一眼。
男人沉默的说：“这次去要小心一点，我最近的心跳有点厉害。”
他虽然不懂这些玄幻的事情，可是身为丈夫，身为父亲，他这一段时间的心里总是有些紧张，隐隐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女人做着手语安抚着丈夫，最初的时候确实有些困难，可是逐渐适应后她也就习惯。
得到回答后，男人上前拥抱着女人，有些自责的说：“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
眼里含着笑意，拍了拍老公的后背，当初将事情告诉男人时，他虽然害怕但仍然选择相信她。
那是他们两个都很爱自己的孩子，也很爱这个家。
姜明月看着女人紧张的握着一旁小树的手，女孩原本的硬刺像是软化一般的收了回去，眼睛低垂着默不吭声。
要是她的生命真的是偷来的，那么现在如此叛逆的自己实在是混账得很。
她偷偷回握母亲温暖的手，感受到女儿的小动作，女人以为她是被眼前的事情惊到，面露微笑的安抚她。
“别怕。”
姜明月看着面前跪的老老实实的树精，“一个秘法哪有那么好施展的，这些时间都是它在尝试是否可行，所以你女儿的魂魄会有不稳。”
天上的雷劫已经按耐不住的想要劈下去，只是时间还没有到，到时候真的被树精的秘法侥幸成功，这人和妖都不会有好下场。
“身为母亲，你强行将她留在世上，可想过她的下一世？这种极其损阴德的事情，你和你女儿都会在来世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她现在以活死人的身份活着，而你的寿命已经亏损过半儿，强求来的母女缘只是徒增悲伤罢了。”
这种活死人的状态迟早会维持不住，到时候的女人只能在痛苦绝望中疯掉。
小树听到这里已经彻底绷不住，紧握着母亲的手，眼睛直直的落在树精身上。
“如果、如果真的要有一个人牺牲，那一定是我！我已经陪伴爸妈这么多年，现在也知足了。”
现在的事情已经彻底明了，小树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歉意，母亲这么多年不会说话竟然是因为自己，而她曾经在某些时候嫌弃母亲。
她的悔意已经在胸腔里闷闷的憋着，这一世身为女儿真的很不合格。
强忍着盈满眼眶的泪水不让它滴下，小树希望如果真的有来世，一定还要做母亲的孩子，到时候一定不让妈妈过于担心。
“小树！”
女人眼里的泪水几乎要绷不住，被残忍戳破真相的一刻，她曾经也偷偷的想过，可是这么快、这么快就要面临抉择。
眼神一寸寸的看着女儿如今的面目，现在相处的时光格外的珍惜，只是暗自后悔没有好好地和小树谈谈心。
她刚要开口做出抉择，就被姜明月接下来的话惊到，更是产生了希望。
“我什么时候说过没有救了？”她上手将樟树精头上的一片叶子摘掉，不敢吭声的树精小心的捂着剩下的两个。
它的力量和本源都在化形之后的三个叶子上，看着眼前的女子用眼神警告自己不要随意乱动。
那种震慑的威压让它几乎忍不住想要遁地逃跑，特别是现在还镶嵌在树身的铜钱币，里面蕴含的能量感比它第一次经历的雷劫还要恐怖。
不是没有想过逃跑。
可是，它的老家就在这里啊！
“你们过来，这片叶子你拿着，等会儿含在嘴里。”
小树惊讶的接过去，那树精头上的叶子她也看见了，可要是吞下去......
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嫌弃，樟树精看着与自己紧密相连的小女孩，神情有些生气。
那可是好宝贝，将它吃了就会慢慢修补女孩的身体，是大补！
当然，这东西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一个活死人的身体，恐怕也受不住。树精得意的踢着脚下的碎石，想要看看接下来女孩痛苦的样子。
“跟我念。”
姜明月将记忆中的一段咒法缓缓念出，不明所以的小树慢慢的跟着念，含在嘴里的树叶慢慢的像是水一样的融化。
感觉到一股淡淡苦涩的甜味，小树抿了抿嘴巴，有些新奇这种味道。
“以后每天念一遍我刚才教你的法诀，这是你们巫族的修炼之术，对于你们二人都有好处。”
一旁站着的女人点点头，和小树这种从未接触过巫术的人相比，她在听到第一句时，就感觉到一股力量安抚着全身。
“樟树精你叫什么名字？”
刚才教授咒法时姜明月设了隔音罩，现在听见呼唤它的声音，绿色的小老头颠颠的跑了过去。
“我的名字是樟子欢，是当时一个读书人路过此处给我取得名字。”
这还是它第一次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樟子欢有些羞窘的抠了抠脸，这种姿态让仓鼠布丁抽搐着自己的胡须，不忍直视。
姜明月挑了挑眉毛，让它贡献出一滴精血，这个要求一提出，樟树精的脸皱在一起，嘴里死硬的拒绝。
精血可是能够控制妖类的契约之一，它才不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