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办公室里。
钱心站在科长的办公桌旁，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
周围有几个不用监考的老师投过来嘲讽和嫌弃的眼神。
数学科长左手拿着的是刚从考场里拿走的钱心的卷子，右手拿着的是那个小纸团，上面赫然写着ABCCD。
他正严肃地盯着钱心，生气地呵斥道，“好的不学，专学坏的。一个学生作弊就说明老师的教学失败，我要好好问问你们数学老师，教学是不是出现问题了，干不了就干脆别干了。”
“老师，请您听我解释。”钱心有礼貌地道。
她的数学老师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好老师，她很担心因为这件事害得数学老师丢工作。
“说吧，看你怎么狡辩。”科长最恨学生作弊，而且还是高三生，特别还是数学科，简直就是他的大忌中最碰不得的。
“我没有作弊，我可以保证全部都是我自己做的，不信的话，可以查看监控的，而且这次考试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我还要两道大题还没有做完，我还想继续做完的。”
钱心最担心的就是错过了考试时间，不能完成卷子，甚至是被定为作弊直接给她零分，她红了眼眶，委屈地看着老师的眼睛，眼里的泪已经收不住了。
“你放心，要是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会给你时间做完卷子，现在这件事情要先调查清楚，你最好不要说谎。”
数学科长严厉地说完，就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那个教室的监控坏了？”
数学科长脸沉如墨，周身是压抑着的火气。
“现在监控坏了，你还想怎样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句话是对钱心说的。
“老师，这张纸上不是我的笔迹，而且我今天用的笔是比较粗的，这纸上的笔迹是特别细的，所以可以证明我没有帮助别人作弊，”钱心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而如果论证有没有人帮我作弊的话，这张纸上的选择题答案跟我卷子上的一半以上都不一致，我有信心，我卷子上的选择题答案正确率能达到100%,请您批改一下看看。然后，还麻烦您帮忙看一下我的位置周围同学有哪个是选择题比我正确率高的，再对比一下笔迹。”
数学科长被她自信的样子说服了大半，沉思了几秒后，拿起她的卷子正视起来，手上的红笔一边打着勾。
旁边有两个好事的老师也跑过来看。
很快，批改完了选择题，是全对。
数学科长又忍不住把填空题也批改了，也是全对。
数学科长的眉头微微舒展，拿起旁边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才语气平静道，“正确率不错，接下来我们就按照你说的，验证一下这些是不是你自己做的。”
这时，钱心那个考场的另一个监考老师拿着回收的卷子回到了办公室。
数学科长叫了几位数学老师，让他们放下手上的事情，马上批改今天的全部数学卷子。
钱心还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喝过一口水，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站得笔直，昂首挺胸，一动不动。
四十五分钟后，放学铃声刚好打响的时候，小会议室里，几位数学老师走了出来，贴心地把钱心考场的全部卷子都放在一沓，而考试位置的方圆两米的学生的卷子都抽出来，放在了科长面前。
数学科长拿起来一一看过，没有一个的选择题是满分的，最高分的还是错了一题。
皱着的眉头终于完全舒展开来，“嗯，老师看过了，你确实是可触及范围内的满分，做得不错，老师为冤枉你道歉。”
低沉的中年男声继续响起，“接下来，你要么做完剩下的题目才可以离开，要么放弃那两道大题。”
“我选择做完再走。”钱心赶紧表态。
数学科长知道这位学生受了委屈，他叫来了一位老师低声说了几句，就领着钱心往小会议室去，“缺失了多少时间就给你补回多少时间”。
钱心在认真地做题，他坐在那里监考，他很清楚地看到钱心做题时下笔的顺畅和坚定。
二十分钟后，钱心检查了卷子后，举手，“老师，我做完了。”
数学科长现场就批改钱心的卷子，前半部分的大题全对，后面的大题一共扣了18分，这张卷子得分132分。
点了点头后，他欣赏地道，“做得不错，是你们考场的最高分，继续努力。”
随后，叫来了刚才的老师。
那位老师是个在职场混了十年的老油条，知道科长交给她任务的目的是想安抚一下这位倒霉的同学，手里拿着一张卷子道，“钱心同学，经过老师的筛查，发现有一张卷子的笔迹和笔墨跟小纸团上的最相似，你想知道吗？”
“是不是何仙同学的？”钱心平静地道。
那位老师一脸愕然，“你知道？”
“嗯，谢谢科长和老师还我清白。”钱心鞠了一躬，看到数学科长挥了挥手，她冷然地迈着步子离开了。
“啊！”
“钱心，你自己作弊还恼羞成怒，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何仙在食堂跟几个年级倒数的好姐妹吃得正欢，一碗凉水突然从头上浇下来，马上狼狈地站起身，怒视着来人。
“只能怪我数学是我们考场的最高分吗？”钱心咬牙切齿地道，“何仙，你那么聪明，你来说，是谁帮我作弊？”
何仙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脸色涨红，随即又想到什么，大声道，“你刚才作弊被老师揪出去了，根本就没有做完整张卷子，你怎么拿到考场最高分？说大话也不会打草稿吗？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蠢死你了，”钱心学着她的模样笑着，又瞬间收了笑容，一脸严肃，“老师已经查清楚了整件事情，当然给时间我继续考试了。”
“钱心，你说是就是了？单凭你一面之词，我们是不会相信你的，作弊精。”何仙还是不相信，说得更加大声，恨不得整个食堂的人都听到，恨不得所有人都过来看校花出丑。
正因为她说的太大声，数学科长和刚才的那位老师一边聊着学科话题，一边经过学生食堂去楼上的教师食堂，于是就听到了这边的吵吵闹闹，好像隐约听到了什么“钱心”、“作弊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