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春光气的浑身发抖，再没有任何顾忌，上前就想把周森摁倒在地。
“哟，打人啊！”
周森身后另外几个保安上前直接拦在范春光身前。
“喂，我说，你别闹太大了！”
王冲也绝没见过周森如此强势的一面，在后轻轻踢了周森一下。
周森如若未闻。
眼神飘向远处那辆车子。
不再是杜娜的车，但直觉里，里面还是有警察在。
可能是杜娜，可能是施卫军，也有可能是别人。
但不管是谁，周森赌对方不会眼睁睁看着事情继续闹大。
而今他对三楼也略有了解，邱明那人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就快到了收网的当口。这种节点，假如周森是盯梢警察，肯定不会允许这种天大的事件发生。
一旦范春光忍无可忍做出什么出格事情，别说近期盯梢是无用功，案子也别想再破了。
他不习惯去求任何人帮忙。
所以他没打金莎电话，也没抬出娱乐城经理的职位。就硬抗，看警方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耽误手里头的大案子。
当然，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这种小孩子赌气般的行为，其实，是在做给杜娜看。
赌肯定能赌的赢，却不知道他这种举动，让车里杜娜恼的头都要炸开了。
她早就打算好，等周森被带回警局，自己和刘山打声招呼别太为难他。结果是周森和警察寸步不让起来。
她想的远远要比周森还多的多。
陈义安那边会不会借题发挥，刘山会不会很难办。还有，周森这人要真被逼到了绝境，这次任务不用说，别想着完成了。她甚至在担忧周森会不会反水，毕竟，他是这案子的知情人之一，娱乐城的两个线人也是他安插进去的。
“这王八蛋简直胆大包天！”
杜娜抓着方向盘的手都开始泛白，声音不觉颤动。
施卫军自然也能想到她担忧什么，看事情愈发不可收拾，拿出手机打给了刘山。
“刘局，事关重大，麻烦您让范警官先撤回来。”
刘山对此并不知情，闻听解释怒道：“简直胡闹，这么点屁事，范春光也能屁颠颠的过去。”
挂断电话，施卫军安慰道：“小娜，没事了，刘局答应出面。”
杜娜一点也不怀疑刘山是顾全大局的人，她只难以理解。
人才短几天没见，怎么能变化如此之大。
他还是以前那个周森？
为了她敢直面枪口，为了报复顾江薇不眠不休的搜集证据，为了心里坚持始终克己不越红线。
他今天算什么？犯罪，是犯罪。
拒捕，影响公共秩序，更严重了说，若因为他案件泡汤，罪不可赦。
“夜场工作的人平时所面对的诱惑比之正常人是要放大几杯乃至几十倍的。周森年轻，现在手里应该还有点钱，不变才是稀奇。别多想，牢记着你警察的身份，和其划清界限就好。”
施卫军言之灼灼。
杜娜双眼略红，脸色给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感，人颓然无力。不得不承认，她一直都拿周森当真正的朋友。
他追求自己之时，若非父母所给的压力太大，她甚至把控不住要和他在一起的念头。
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她变得有点说不出的失望。
两条完全平行的线，她永远都看不到交汇的点在哪。
“卫军哥，你辛苦点，我想回去休息。”
“注意身体。”
施卫军关心道。
杜娜早被离职了，对这件事的上心程度却超过了任何人。
施卫军喜欢她对于事情的那种坚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眼睛定了定，等杜娜下车，施卫军把目光重新放在了周森身上。
妒忌，他妒忌能让杜娜方寸大乱的人是周森。
不过眼下他即便是再想教训周森，还是只能忍着。
等案子落幕，再行清算。
……
另一边，范春光被逼无奈之下，已经准备鸣枪示警。
最关键之时，他接到了局长刘山电话。
传达的意思只有一个，不抓人，最快速度回来。
他想追问，可刘山只留了一句话，就挂断了。
“十五分钟，你回不到警局，明天别来上班了。”
“今天算你走运。”
范春光指着周森鼻子大声道。
周森却没心思再理会这些，他只看到了那辆车子里下来了一个熟悉的影子，背影稍显落寞，打车走了……
忽然间有点胸闷的喘不来气。
他达到了目的，妥协的也是杜娜，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酒意持续挥发着，他身体踉跄了一下。
“小森！”
王冲连忙扶住。
周森勉强站直说没事。
浆糊一样的大脑再难以去思索任何事情。
起身，周森回了KTV。
一群保安见没热闹了，也说笑聊天中散了。
陈义初呆在原地，连着追问范春光什么情况。但范春光因为他挨了训斥，哪会有好脸，胡乱应付着。
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局里不让抓人，责备的反而是他。
就算他带了点私心，想卖陈义安一个人情。做的事情，也没任何不合规矩之处。
“仁哥，过来一下。”
周森临近门招呼了葛怀仁一句，等葛怀仁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几千块钱：“给弟兄们买点烟抽，晚会再请他们吃个饭。我身体不舒服，就不过去了。”
葛怀仁推让了下，笑着收了起来。
他固然欣赏周森，但这年轻人的会来事也是让葛怀仁对他大有好感的重要原因。
此时，也快接近下班了。
周森去KTV安排了下，见王冲和江心岚跟了过来，他想起来了林佳的交代。
“冲少，去看看林佳，有些话说明白就好了。”
王冲示意知道，担心看着状态不对的周森：“你没事吧。”
今天周森的举止，让认识了二十多年的王冲都有点犯迷糊。
这不是他风格。
“我能有什么事，放心。赶紧去吧。”
江心岚笑着坐在了周森对面：“怎么，还想喝点？”
周森勉强倒了杯酒：“挺贵的，不喝就浪费了。”
“你今天冲动了点，枪是不长眼睛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该跟人硬着来。”
周森知她不是会看人笑话的那种人，也没办法解释具体的原因，就点头，拿起了酒杯。
江心岚跟他碰了下：“少喝，多说。老同学了，好容易能找到机会跟你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