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迪厅是周森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
但因为有外部的电梯直达，周森对迪厅了解并不多。
还未走近，刺耳的DJ声和乱糟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灯光昏暗，闪烁着的七彩射灯打在舞池中央，一个热场的DJ舞女正穿着比基尼，在台上忘情舞动着身体。
不是营业高峰期，却也极其的热闹。
客人围着舞台，在有节奏的晃动着。
服务生和推销烟酒的工作人员，游走其中，忙碌不停。
灯光所照射不到的昏暗角落处，火星明暗不定，有人在抽烟。
乱，一进来只有这么一种感觉。
周森到吧台叫了杯酒水，随意饮用，四处观看。
“先生，要雪茄么？”
刚落座，一个双手捧着烟盒的女人就到了周森身后，熟悉的声音让人周森忍不住回头。
是林佳，跟王冲交往过一段时间的林佳。
“青，森哥！”
今天的林佳穿着一套很亮的黑色裙子，双臂和小腿裸露在外，化了淡妆，身上香水味浓郁，自有妩媚动人之处。
愣了下，周森笑着问：“多少钱一支！”
林佳抬头，惊讶道：“森哥，怎么是你！”
周森应道：“你推销雪茄，不看人的嘛！”
林佳尴尬不已，有熟人未能认出来的尴尬，也有前阵子她去找周森要王冲的电话号码被拒绝后的尴尬。
“我听同事说有新客人来，就过来看看！”
“给我一支！”周森道。
林佳拆开雪茄包装递了过去，帮忙点燃。
周森抽了一口，不料烟劲儿挺大的，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林佳捂嘴笑道：“森哥没抽过这个吧！”
周森点头，也不敢轻易再抽，拿在手中，任由烟雾升腾。
“多少钱？”
周森掏出钱包，准备拿钱给她。
林佳连忙说：“不收钱，不收钱，我请森哥您抽的！”
“坐！”
周森不再客套，把钱包放在桌上，拉过来一张转椅示意。
林佳入座后叫了杯饮料：“你胳膊怎么了？”
“小意外！”
周森简单回应，问道：“你跟王冲最近还老样子吗？”
林佳勉强笑了笑：“他还是不愿意理我，找过他几次，他躲着不见！”
“他性格如此，你也别计较太深！”
“嗯，不谈他了。我听你们KTV那边的员工说，森哥你最近混的不错，要升职了，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林佳扯开话题，开了个玩笑。
周森点头答应：“行，你有意向的话，我跟你们老大打声招呼，把你调过去。”
迪厅的负责人张锐，周森见过，并且说过几次话的，还算熟悉。
林佳因为想到了王冲，接下来有些低落，又应对几句，就告辞说去忙了。
临走前，趁周森不注意，把周森的酒钱结给了酒保。
就这一会的聊天功夫，迪厅人开始变多起来。
诺大的场地，俨然有些拥挤。
而人一多，整场的气氛也开始变得让人燥热。
舞池上的DJ换成了专业舞女，一个有着一头黄色大波浪的外国妙龄女郎，身材火辣性感，动作也是动人心魄。
发丝飞扬，底下尖叫不断。
她跳着跳着，索性在伴舞的保护下走下了擂台，和客人互动起来。
一些个寻常道貌岸然，一脸正经的男人，本性毕露。
夜场，确实是个能让人性最突出的场所。
人们惯常伪装，在此，终是完全释放。
周森视线从一张张忘形的脸上扫过，目光锁定在了舞池下方，几个穿着打扮奇形怪状的人身上。
这几个人像是喝醉了酒，也像是磕了药，完全一副疯狂的状态。
注视下，还看到一个瘦瘦小小，身高最多一米六的年轻男人在鬼鬼祟祟的游走在观众之间，不时低声的在与人交头接耳。
碰到能聊几句的，就会带别人去往后台的洗手间等僻静方向。
心里琢磨着，周森在他又一次带人离开的时候，悄然跟了上去，装作上厕所的样子推门进了洗手间。
瘦小的年轻人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放回了口袋，像是手里藏着什么东西。那个客人掏钱的动作也止住，故作自然的点燃了支烟。
周森多看了两人一眼。
瘦小的男人不爽道：“看什么啊！”
周森冲他笑笑，装作解手，随即又走出了洗手间。
门外，还能隐约听到一些敏感字眼。
兴奋剂，或是摇头丸之类的……
这是违禁品，却不属于毒品，周森听了会就失了兴趣。
刚走出走廊，准备前往大厅之余，几个保安凶神恶煞迎面而来。
周森认得其中一人正是迪厅的内保葛淮仁。
“森哥，来玩啊？”
葛怀仁对周森这个KTV的名人自也是认识，打了个招呼。
周森看他有事要办，摆手让他不要客套，去忙。
葛怀仁点了下头，带人冲进了洗手间。
片刻功夫，就听一阵哭爹喊娘的鬼叫从洗手间传来，像是动了手。
“你他妈也不打听一下金莎娱乐城什么地方，敢来这儿卖药……”
“仁哥，我错了，我错了！”
周森心里释然。
葛怀仁做事肯定是要有人安排的，这代表金莎娱乐城的立场。
对摇头丸等普通药物尚且管制，更不可能经营毒品。
能了解到这些，就够了。
少顷，几个内保架着两名被打的鼻青脸肿之人走了出来。葛怀仁看周森还没走，解释道：“森哥，这两人在场子里不规矩，等我处理了这事，来请森哥喝酒！”
周森点头，跟着几人从KTV另一个出口而去。
门外是背街。
葛怀仁人高马大，提着那个瘦小的年轻人像是提了个玩具，丢出老远骂骂咧咧道：“这次老子饶你，再让我在这里见你，弄死你丫的！”
两人哪敢多放个屁，灰溜溜就窜了。
葛怀仁做完事儿，回身换了副笑脸，亲热道：“森哥，见笑了。”
“锐哥让这么做的？”周森询问。
“嗯，是总部吩咐下来的。任何场子里，都不能有这些垃圾存在！”
葛怀仁不避讳周森，把知道的说了一遍。
周森若有所思，心里稍有不安。
很寻常的一件事，大有风雨欲来的势头。